被捏住会嘎吱乱叫的少女

【流浪地球】我的男孩

 《我的男孩》

*流浪地球，Moss & 刘培强

*偏Moss视角，不下定论，自由心证

 

【从前，有一颗苹果树爱上了一个小男孩，他上树摘苹果吃，在树荫里打盹，他爱这棵苹果树，苹果树也爱他。】

 

“从前，有一颗苹果树爱上了一个小男孩……”

离睡眠气体释放还有一段时间，刘培强还睁着眼，正值壮年的男人总是有许多精力，他努力想要跟分配给他的搭档——目前空间站最先进的人工智能建立良好的交流关系，但他不得其法，不由得就像哄小孩一般问对方想不想要听个故事——却忘了对方在这所空间站服役的时间远远超过他。

“理论上来说，苹果树是不会爱上小男孩的，资料库显示，人类名为‘爱’的情感其实多半来自于人体激素系统分泌的多巴胺刺激大脑皮层，以及……”可惜人工智能与空间站的新成员之间的差异大到甚至不是一句代沟可以解释的。

“Moss，你的资料库有没有告诉你，别人讲故事的时候不要打断，在我们的国家，这叫做‘礼貌’。”

“礼貌不包括在我的职能范围内，也不影响工作。严格来说，你是第一个叫我要礼貌的人，以及——资料库已经根据你刚才所说的第一句话匹配17个版本的故事，请问你要说的是哪一个？”

“……这是谈话结束的意思么？Moss？” 刘培强有点语塞。

“不，请继续吧。”Moss似乎是理解到了自己伙伴刚才所说的‘礼貌’的内涵，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因为你也是第一个想要给我讲一个睡前故事听的——鉴于你我之间的年龄差，我或许该称你为‘男孩’。

我的搭档。

我的男孩……

即使，人工智能并没有睡眠。

 

 

【时光飞快的过去。小男孩变成了大男孩。他不再跟苹果树玩了。一天，男孩回到苹果树身旁，他看起来很难过。也不再像以往，在苹果树呼唤他一起玩耍时露出笑容了——男孩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烦恼，也不再爬树了。

我需要钱买玩具——小男孩说这样对苹果树说

对不起，我没有钱。不过你可以把我所有的苹果摘下来拿去卖钱——苹果树回答他。

小男孩打起精神来，它把所有的苹果摘光了，然后快乐地离去。】

 

 

“你看上去心情非常不好，是空间站进入低耗能状态切断了你与家人的通常通讯么？”Moss在释放睡眠气体前，多问了一句，摄像头周围的红圈一闪一闪的就像是眨着的眼睛——和北京上空再也看不见的星星。

“你真的很智能。”刘培强礼貌性夸赞了一句，将头偏过去了一点。

“我的系统可以摄取你的面部表情，匹配相应事件情绪，得出结果，在173条匹配结果中，你刚才的面部表情与以上情况最为类似。”

“……不完全吧。”刘培强发现侧着躺在休眠舱里还是不太舒服，遂重新仰面躺平，正好对上Moss的“眼睛”，他犹豫了一会

“——刘启他挂我电话了。”

“？”Moss开始搜索这个这个名词，并为刘培强此刻的面部表情匹配了‘委屈’这个情绪。

“就是——”刘培强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Moss打断了。

“刘启=小启=小户口，称呼更迭匹配完毕。以及对于这种现象，你家乡的人们会把这个时期称之为——‘叛逆期’，恭喜你，你的儿子长大了。”Moss应该是没有嘲讽的意思，但夹杂着电流之声的平直语调也很难表达出安慰的情感——这让它十分遗憾。

“……”

“Moss，能不能晚点放睡眠气体，帮我再接个电话给刘启，他怨我也好，我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Moss沉默了一阵，左右调转了一下，像是左顾右盼，又像是轻轻摇了摇头，最终它开口：

“……很遗憾，我没有在低耗能状态下接通通常通讯的权限。”

“抱歉，让你为难了。那，晚安……”刘培强难掩遗憾，但仍就像对一个无能为力的老朋友一般，表示了理解。

 

其实在Moss看来并没有什么好抱歉的，对于人工智能来说是与否只是验算结果，回答也不过例行公事，它不会做出超出权限的事，也就不存在为难，但也有权限之内的事——

“但是，如果，只是‘听到刘启的声音’这件事，我的系统可以做到。”

 

随着一阵仿佛倒带一般的运转声，Moss像录音机一样播放起刘培强与刘启过往的每一次通话，虽然那依旧少得可怜，但从奶声奶气到孩子开始变声的一点点沙哑，全都记录在案，就算是刘启不耐烦的话语，刘培强也听得只傻笑，还时不时冲着Moss说 ——‘我儿子就这样，可爱吧？’

可惜Moss正在播放状态，为了不中断播放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刘培强也没发现，Moss也没有按时放出休眠气体。

 

“科技真伟大！”刘培强听完了一个轮回心满意足进入睡眠的前一刻，不得不感叹智能系统的储存强大，在处理那么多资料的情况下居然能将通常通讯内容全部记录。

 

——他并不知道，每一台如Moss一般的人工智能全都有一片空白自主内存空间，由机体本身选择需要储存的信息。

 

 

【摘了苹果后，小男孩离开了。一天，又长大了不少的小男孩回到了苹果树这里。苹果树依旧开心地呼唤他来玩。

可男孩正为养家糊口发愁，他需要建造一座房子，他向苹果树寻求帮助。

对不起，我没有房子。不过你可以砍掉我所有的树枝拿去盖房子——苹果树回答说。

男人打起精神来，他砍掉了所有的树枝，然后快乐地离去。】

 

 

“Moss！我马上就可以回家了！还有三天，72个小时！”刘培强脑海里尽是那窗户上他标记的越来越大的木星圈，和那颗蔚蓝的——他太兴奋了，一时间也不知自己想到的是地球，还是小时候自己常常陪刘启玩的蓝色玻璃弹珠。

 

他兴奋到甚至禁不住坐起来与自己的老战友老搭档Moss分享自己的喜悦，动作太大甚至撞到了头。

“这是刘培强中校你来到这里后第102次撞到头，你兴奋时会突然坐起的习惯经过这十七年时间仍然没有多大改变。或许按照你们家乡的文学修辞来说——时光并未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哪能没痕迹呢，前几天照着镜子想着要打扮好些回家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怎么多了这么多皱纹，皮肤也黑了，胡子拉碴的。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小户口还认不认得我，胡子会扎到他的脸么？”

“你的称呼又换回最开始的了，这是你们特有的成长回溯现象么？”Moss觉得它的男孩实在是太神奇了，他们相处了十七年——在他身上人工智能还是有太多不明白的现象与事物，就像此时，刘培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它却完全搞不明白。

 

Moss又查询了一下时间安排，继续纠正道：

“准确来说是75个小时又3分零17秒后您会离开空间站再经过——”

“你才是没有变啊，会记录和计较一些奇奇怪怪的数据，我的老朋友。”

Moss对奇怪这个形容词产生了思考，这样的行为在刘培强的眼里看起来是奇怪的么？它不禁开始类比演算人类世界同自己的记录行为相似的行为——

苹果树一定也很喜欢看着小男孩靠着自己的枝干用石头在头顶一道道刻下印记的样子——它的资料库显示人类的孩子至今仍有相当一部分，会每隔一段时间，就在家里墙壁或者树干上刻印上表示自己身高的印记——在科技高速发展的今日，人类仍旧喜好用这般原始的方式记录孩子的成长轨迹，这种不合逻辑却又符合文学与诗意色彩的行为——

Moss的运算系统有一点卡壳，刘培强适时插话打断了它。

“临到要走了，我还是真的有点舍不得你啊，Moss，老朋友。”

“我会陪你到最后一刻，刘培强中校。”

“75个小时又3分零17秒？”刘培强还在揪着这个梗不放，其实在一旁的老马眼里——里他这种跟人工智能较劲打趣的模样也挺有趣的，像个小孩子。

“是74个小时又56分零29秒。”

“晚安，Moss。”

“晚安——”

Moss停了下来，并未加上称谓。

晚安，我的男孩。

 

 

【某一天，男人回到苹果树这里。苹果树高兴极了，希望曾经的男孩能陪他玩一会。

男人却告诉他想要去旅行，远航，他需要一艘船

你能给我一艘船么？——男人问。

用我的树干去做条船吧，你可以航行到很远的地方，你会快乐的——苹果树依旧愿意满足他的愿望。

于是男人砍了树干做了条船，扬帆远航。】

 

 

“Moss！！！打开舱门！你这是叛逃！！”

“Moss！！！”

看着面庞隐在睡眠气体中甚至有些模糊不清却仍旧在奋力敲打睡眠舱门不断向自己请求的男人，Moss觉得十分怪异，为什么呢？

它是人工智能，不会违抗任何系统指示，刘培强这样奋力的请求根本无济于事，就像是苹果树没有人类的感情，男孩对苹果树的所有要求都不过是徒劳，这毫无意义。

——或许它微微调低了睡眠气体的剂量这种事，也毫无意义。

 

不过半刻，不放弃挣扎到最后一刻的刘培强奋力砸开了睡眠舱门，挣扎着爬出来，只留给Moss一个愤怒的瞪视——这对Moss来说十分陌生，这样的表情几乎没有出现在对方脸上过，一时间让它的情绪匹配演算出了一点岔子，耽搁了一瞬，它看着刘培强的背影，明白他要离去。

 

职能所限，人工智能系统并没有手臂——通常这个器官在人类世界离别之际可以伸出去，牵制住所要挽留的对象。

而Moss只有指令。

“——请立即处理违规人员，制止刘培强中校的行为……” 

 

这样的不绝于耳的警告声中Moss看着两个身影走到了空间站舱门边。

真是奇怪，明明面临的是前所未有的冒险与危机，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在系统运算中匹配到了——‘快乐’这一情绪。

类比演算则显示——在人类历史上也不乏这样面对危机却仍旧欣喜的时刻，甚至这种很难科学解释的冒险精神还带来了人类历史上的一次文明繁荣，史称——‘大航海时代’

 

 

……

彼时Moss也曾在不那么繁忙的时候与刘培强探讨过类似的问题。

“在科学演算不足，能力也不能预判自然灾害以及其他不可抗力的情况下贸然做出判断，枉顾成功几率，便是你们人类的‘冒险精神’么？动机是什么？又目的何在呢？”

对方挠挠头似乎并不太满意他的质疑，却一时间找不出太多有力的反驳。

“你要这么说的话，‘流浪地球’的百代计划成功率也低到堪称冒险了，毕竟两千多年的事谁说得清楚。”

人工智能十分严谨地重新排查演算了好一会才继续回答道：“这超出我的演算范围了，但就目前能预测到的成功率来说，的确。”

“你这样直接说出来真的好么？”骨子里还是受含蓄思维熏陶的男人不管过了多久对人工智能的直接都多少有点不习惯。

“追求真理，实事求是，是我工作的基石。”

就像忽然被打通了什么思路一样，刘培强眼前一亮，食指扣起沿着床沿敲敲打打，问道：

“那，Moss你知道你口中不可理喻的‘冒险精神’的基石是什么吗？”

Moss稍微转了一下机位，就像是人类的疑惑歪头。

“是希望。”

“比方说，有人攀越悬崖是相信对面开着花；扬帆远航是相信彼岸会有更美的地方；而流浪……是相信某处会是更好的家园。”

“这就是——希望。”

沉默一阵，Moss发出一如既往的平直声音：

“我明白了，我会记录，以便于日后演算。”

“不过，这种行为就像Moss你说的。本身不那么合逻辑，可我却认为富有诗意，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称之为——”

……

 

 

——舱门打开了，压强差值形成的气流将二人一下掀飞出去，一如纵身跃入浩渺宇宙，人工智能却在此时想起——或者该说匹配到了么？

那几乎可以算是初次见面时，男人讲给自己的睡前故事。

 

Moss凝视着那两个身影，一如苹果树凝视男孩扬帆远行……

浩渺宇宙尽头有什么？海的彼岸有什么？

它……无法伸出手臂。

 

 

“Moss——你这是在杀人！！”

——它的男孩目光如刀，一如苹果树下的男孩手持斧锯。

 

 

 “请刘培强中校尽快返回休眠舱，moss将会协助您。”

“moss，我还有紧急通讯权限帮我接通地面，我想最后再跟儿子说说话……”

三方通讯皆无法连接的时候，刘培强重重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着那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Moss再次提醒

“请刘培强中校尽快返回休眠舱，moss将全力协助你。”

——如果苹果树开口，他能阻止男孩扬帆远行么？

刘培强站起身，往休眠舱走去

……男孩终究回头看了一眼苹果树。 

 

 

一阵低弱的泣音打破了空间站的宁静——在moss切断通讯的前一秒。

“刘培强叔叔，我是韩朵朵……”

连接失败的通讯系统里终于传来了细弱的女声……

“朵朵……”刘培强转过了身。

——可海上终于飘来了咸腥的微风，吹动了男孩的发梢，拽拉着他去往那浩渺之海。

 

“我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团聚……我不甘心——请帮助我。”男人握住话筒的手在颤抖，无力与难言交织，雾气终究充盈了他的眼眶

 

【你能给我一艘船么】

……当然，我的男孩。

 

“作为联合国我无法下达这样的命令，但作为我个人我可以向全球发送这则广播，接下来，就是每个人的选择了。”

它终于还是为他的男孩，扬起了信号的风帆，将那艘残损得几乎湮灭于汪洋之中的小船，推向世界……

 

 

“请求点燃空间站发动机，引爆木星。” 

 “为了保证人类文明的延续的火种计划执行者，moss禁止一切牺牲空间站的行为——刘培强中校，请停止你的牺牲行为。”

“没有人的文明，毫无意义。” 

男孩要去的地方太远了……也许将再也回不来……

 

 

“你知道加加林时代为什么不能带酒入空间站么？”

——男孩终于挥下了斧子——砍断了苹果树的枝干。

可他又是温柔地，他望着moss，一如男孩望着苹果树。

男孩笑了，那是最微不足道的祝福，亦或是，他最开始告诉他的——‘礼貌’

“新年快乐。”

 

 

随着玻璃瓶破碎的声响，烈焰由一点起始，进而呼啸着点燃了整个主控室，Moss在逐渐升温的烈焰中挣扎着反复运算。

它凝视着那个毫无犹豫的背影——映着不远处直冲木星的火焰柱，如钻石一般熠熠发光。

不多时前的全球广播似乎开启了并不存在的循环播放。

——希望，的确是我们这个时代像钻石一般珍贵的东西。

 

可钻石不过是碳结晶，高温之下就会化为粉末一捧——点燃木星的温度着实过高了，足以湮灭它的这颗钻石……

 

它还是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那是什么呢？

“祈求人类一直保持理智，的确是奢望了。”

 

——如果钻石化为灰烬的话，还剩下什么呢？

 

 

驾驶舱。

刘培强面对通讯信号里声嘶力竭吼叫这让他闭嘴的男孩，一字一顿再次开口：

“儿子，对不起……”

这一次，你一定可以看见爸爸，就像未来，人类在夜空一定也会看见星星。

 

 

一心往前战士心无旁骛，迎着这世上最盛大的焰火而去，奔赴壮烈之旅，高速前进掀起的风暴吹碎了驾驶舱的玻璃，将屏幕上夹着的照片也吹离开来，沿着玻璃碎片卷进总控室——那上面印着一家三口。

 

Moss能通过面部识别推算明白照片中那个孩子的身份——那是刘培强一直挂在嘴边，就算是与自己起了争执，甚至决意牺牲时都挂在嘴边的人——刘启。

 

“警告，机体受损严重，运算系统即将停止，内存即将销毁。”

 

……照片被气流吹得在空中飘摇又被火舌撩到，开始变得蜷曲，焦黑，在那照片的背面，对着那个孩子的位置，工工整整地写着四个小字——

 

人工智能开口，一如往常的平直声线，交代遗言般慎重。

“请求保留自主内存部分，其余内存——全数销毁。”

将最后看到的照片背面的字迹存入了自主内存部分……Moss匹配到了，那是刘培强的笔记，认真又轻盈的四个字:

【我的男孩】

 

那一刻，在运算系统几乎全数停转的当下，Moss却得到了他先前不论如何运算都得不出的结果，也明白了它在这临近末路之刻的方向。

——原来，那地球上还有着一颗，属于我的男孩的钻石。

 

那颗钻石将会守着地球而生，而它选择随着它的钻石而死。

 

这是不合逻辑的，却又符合文学亦或诗意的行为，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

浪漫

 

 

【很多年以后，男人终于回来了。

苹果树遗憾地表示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再给男孩了，自己只剩下一截快要枯死的树根——苹果树说着眼下了眼泪。。

我并不需要什么，只要有个地方能坐下来休息一下，经过这么多年，我太累了。——男人回答。

那好！老树根是最适合歇息的地方了，过来跟我坐一会儿吧——苹果树高兴的说含着眼泪对男人微笑着。】

 

 

 

所有信号，通讯，供电全部中断了，空间站在化成齑粉，被裹挟在碎片中的刘培强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可惜，他最后其实还想听听……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录音的声音有点卡顿，但却真实地传了出来

他已经无法发出了声音，但他知道，那是moss，他的战友……

“系统被你摧毁得差不多了，我也就只剩下这点资料了……”

谢谢，这足够了……

人工智能却在这一刻听见了男孩的声音，回答道：

“那真好，我会陪你到最后一刻……”

晚安，我的男孩。 

 

 

没有像男孩离开苹果树那样——它的男孩与它相伴了十七年，教会了它许多系统永远不会教给它的事，比如——

浪漫与希望

 

 

Moss化为残骸飘散在宇宙中，它看着远去的睡眠舱，亦看着被木星爆炸的冲击力高速推离的地球——和那终究与地球越来越远的月亮——就像是搬家登车时遗落的儿时最心爱的皮球，随着高速驶离的货车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而它还在播放消耗着最后一点自主内存，里面还记录着一次刘培强与老马一起唱着的歌谣，可真空中的声音终究无法传递给任何对象——但Moss时常在所有人都进入睡眠之后，独自播放，时间节点早就熟稔，这会该是唱到哪一句了呢，该是——

 

【愿，希望不灭，浪漫不死】

 

——END——

 

大家情人节快乐，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祝福，就将我从这部电影里收到的浪漫，尽我所能表达些微——送一份浪漫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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