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芥】【镜花水月】
简单概括一下设定:
【一生可以有无数交杯伴侣,永生不死却拥有自杀癖,与天狗交杯后逃逸的天狐太宰】X【生性执着一生只有一个交杯伴侣,追寻逃逸的太宰十年有余的天狗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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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
中岛敦初次得见到那美丽又凶暴之生物的场景……过于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那日不过是寻常在镇上为家里的祖宗带酒和醉蟹回来顺带上山砍柴,门口放柴之际想来屋中人当是又跟没骨头似得瘫在榻上,不过
门内似是有人声,陌生的
冷冽而狠戾
“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抽了你的狐狸皮。”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咳咳,此等凶残死法也不赖啊,芥川君抽了这层皮囊又有何用?”
真是符合太宰先生风格的回答啊,想起数次自杀未遂的家主不禁开始心疼起前两天屋门口被吊断的歪脖子树。
“给路过这里的第一个人做一条围巾。”来人当真回答了如此无聊地提问,言出必行之调,兴许是天气太热的幻听罢
推门
“太宰先生你要的东西还有画材我给你买……回,来了……”
果然一如既往懒洋洋地躺着,却是不同往常,周围恍惚有黑羽扬撒,中岛敦定睛细看
太宰先生还是那般,屋中却另有一人,将太宰抵于床角,黑色的阔口袖,一只苍白的手狠狠地掐住后者的脖子,嗯,掐住脖子——等等依这人之言
此等炎热之天,围巾怕是不需要的。
………………………………………………
“那么……”
“咳咳。”被咳嗽声吸引过去中岛敦这时候才仔细端详起面前的少年—— 一袭黑衣,穿着只有戏台和画本里面才多见的单齿木屐,十分稚嫩,面色十分苍白甚至有点病态,黑漆漆的眼珠却不给人幽深可怕之感,眼角却有着一抹如血色浸染,暗沉之物却交织出令人心惊之色
“太宰先生,这位是…?”
“哎呀头痛,称其故人还是债主呢。”太宰连刚被芥川扯乱的领子都未拉,直接敞着就这么走出来,坐在院落的树荫下,对上中岛敦询问的目光边用鸡蛋揉着脸上的红肿边敷衍
要扒皮的故人,恐不多见。
“鄙姓芥川。是这只天狐的交杯对象。”
“交交——交杯?!字面意思?!但那不是——”中岛敦用一种极为不赞同的眼神看向身旁慵懒的男人
“敦君不要用一种‘拐带未成年之人是要遭雷劈’的眼神看着我呀。”太宰终于拉好领子
“芥川君是两百多岁的天狗,比白虎你可是还大上两轮。”
…………………………………
“十年之前,不经世故之鸦天狗被其师天狐兴起趁酒以骗得交杯,天狗视一交杯永生永世,天狐则不然,厌恶承诺,讨厌束缚,不吝背叛乃狐族本色,天狐叛逃于初,天狗追寻至今……愚蠢如斯。”
太宰治无事便剪了两个皮影,道是给前来读私塾的孩子顺手来了段皮影戏,用不着调的口吻轻浮的态度叙说着真实的过往,末了还冲着院子里唯一两位成年观众开口问道
“诸君看这故事如何,举世无双否。”
能把自己做过的此等无耻事说这般得意——的确举世无双。
中岛敦都不敢看身旁芥川的表情,却不料芥川只是起身更正
“太宰先生,在下已是上位的天狗了。”
太宰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冷冽刻薄,锥子一般地
“区区天狗之位居然用了十年,芥川君还真是笨拙得一如既往。”
中岛敦在心中默数
“哇,哇,哇——”不过少顷,芥川凶悍之姿成功吓坏了一众孩童,院落里立马哭喊声一片
自己还是去煮个鸡蛋准备药酒便罢。
论到为何家里又多了位祖宗
那日,芥川揍完太宰倒无其他激烈反应,言说留下,太宰不理
芥川也不恼,一跃便上了屋顶,一句
“罗生门”
袖口跑出两只形态变换的黑兽,轻松给自己支了一张床,算是安居。
此后每日清晨,中岛敦都见飞禽走兽的尸体还有些水果野菜在院子中央堆了一小堆,自是芥川弄来的
太宰先生倒是毫不在意地享用——这人真是……但是中岛敦过意不去啊,食材都是人准备的你不给你地方睡觉饭还是要给人吃的吧。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忍不住冲着屋顶喊了一声
“芥川你要不要下来吃点。”
“敦君,没用的,那家伙只喜欢吃甜的,挑食挑的无药可救。啊真是毛病多死了。”最后一句特意放大音量
太宰先生,你真的不用这么积极地,额,讨打。
“前两天镇上买了赤豆和年糕可以做年糕汤,芥川你——”一阵振翅之声,芥川翩然而下,坐到石桌旁,用那双令人心惊的黑眼睛直直看着敦
“有劳了。”
“有食吃就跟着跑,芥川君真像狗呢。”太宰毫不客气地讽刺
“在下本就是。”芥川对这个形容倒是没什么异议
“那么,吃饱了说点正事。”太宰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芥川
“芥川君。”太宰唤了一声,语气间带着一丝笑意,不过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要笑的意思。
“先生请说。”芥川捂嘴咳嗽了两声
“那场交杯不过是个玩笑罢了,狐狸朝三暮四,一生可以交杯无数。这十年间我与多少人交杯过,酒馆的金发胡姬?妓女?还是抱着一大束带着露水的蔷薇用美丽的声音问我‘先生买一束花么’的卖花少女呢?不过反正各个都比芥川君可爱不少就是了。”
“那束花昨日得见被做成干花,在先生的房内,十分美丽。”芥川默默喝了一口年糕汤——刚才中岛敦将它放下就跑了。
太宰微微眯起眼睛——逃避话题这可太不像芥川了,不禁又开始冷笑起来,就算是芥川也会想要畏缩么。
“我可不记得有教过你顾左右而言他?芥川。”语气忽而凌厉起来,芥川黑眼睛却闪过一丝微光,随即摇了摇头,忠诚而恭敬之姿态
“本无意隐瞒,不过往日先生走得太匆忙在下未来得及相告,有关于我们天狗一族特有血缚——论及交杯对象,‘若其与他人交杯,天狗则翌日殒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宰笑得十分夸张,心中却生出难得悲哀之情
“真的,太愚蠢了。”
“居然信任名为太宰治的男人,这事该何等悲哀而愚蠢啊。”太宰用着刚才皮影戏一般的戏曲腔调,面带讥讽的说出
背叛与空虚,日日烦忧困顿,不过是世间苦难,生而有之,生而为此,我很抱歉
“或许如您所说我一无是处,不过是忠诚唯尔,私以为,这点来看悲哀的是狐狸才是啊,先生。”
“能将自己如此悲哀的境况说得这般斗志昂扬的人怕约也只有你了,芥川君。”
芥川喝下最后一口汤看着太宰
“先生你,对我从来没有一句真话。”
中岛敦瞅着时候差不多便上来收碗,虽然他不想听也不想看,虎的广域视角和听力却不为其所控制
“人虎下次多放点年糕。先生告辞”芥川简短交代一句,便振翅越过房顶向后山飞去
你对着那个坑蒙拐骗的男人一口一个先生,我给你做饭收碗你居然一口一个人虎使唤我?
“嗯。”他一点也不想跟芥川理论,因为芥川的耐心怕是都耗在名为太宰治的男人身上了
“太宰先生你打算如何?”不过只言片语,中岛敦便对名为芥川之人——姑且称之为人吧,产生难以言喻之感,若太宰先生真要与其他什么人交杯的话,又该如何,真的会…
……
太宰不知是入戏太深还是沉迷怪诞的戏腔,抬头冲着中岛敦露出悲切笑意
“呜呼,世间苦难。”
“太,太宰先生……”院落门口传来稚嫩的童音,一个小女童拉着形容枯槁的妇人,站在门口
是山脚下樵夫家的妻女,樵夫前几年被熊咬死之后便只剩二人,也是太宰先生私塾里唯一没有收学费的学生
“太宰先生……妈妈她说这几日十分不适莫名想要请人画一幅相,但是山下的画师太贵了我们我们,太宰先生是我见过画画最好看的人,呜——”
中岛敦沉默,太宰给各路达官显贵或上山求画之人开的价格才是当真今人咋舌,恐能买下这片山头。
“好,敦君把我的画材拿来。”太宰爽快地答应
“诶?诶?好好”
支起画板太宰微微偏头看着面前的妇人,妇人十分感动,用干枯发涩的嗓音
“您真是好人。”
“哪的话,不过是您这副濒临死亡之姿实在过于美丽,如弃之不绘,当是一大憾事吧。”
短暂的一两秒沉默
“您看出来了。”将死之相
“我会认真绘成之后交给您,以便您交代后事。”太宰无法为眼前的死亡感到悲伤,历来如此,恍惚了一下,不禁思考起来,自己是否真的会放任芥川生命而去与他人交杯呢,自己不过是由恶劣的背叛和无尽的空虚组合出来的生物,是自己都无法信任的生物,他更是清楚,芥川那句并非威胁
天狗子夜般的眼珠明确传达出的讯息
先生若是背叛在下,在下便也只好去死了。
若如先生你所说的,那便来杀死在下好了。
露骨挑衅。
………………………………
芥川怀抱着无花果归来之时便见得太宰作画场景,翩然落下,目光触及妇人和幼女错愕的神情,惊觉自己忘记收起羽翼
不过二人转瞬平静,女孩还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最后抬头带着点疑惑犹豫
“我……见过你”那是惊鸿一瞥,却是想不起何处。
思索间,太宰利落地从画架上取下画纸递给妇人
“谢谢您……那,那报酬呢。”
“哪的话,还要谢谢给我机会描绘我梦想容貌的您。”太宰笑容满面语气诚恳,甚至让妇人生出一种死亡并不可怕之感
送走二人,太宰感受到芥川的眼神,从刚才开始便盯着自己的画板看,自是明白芥川所想,也不动声色
果然,芥川开口
“先生,请为在下作画一幅吧。”语气凉淡,但其中的期待之情简直要燃烧那双黑眼睛——两百多岁的天狗在自己面前永远像个孩子。
“唔,我作画代价可是很高的哦。”太宰丝毫不掩饰差别待遇,存心找茬
“在下定然付得起。”芥川毫不犹豫几乎是抢答
“那好……”太宰故作勉为其难地样子翻开颜料盒,随后一声
“诶呀。”
芥川心一紧
太宰掀起颜料盒朝向芥川
“最后一点黑色颜料用完了。就在刚才。”弯唇一笑,满满恶质
太宰先生你库房里堆得最多的就是黑色颜料。
中岛敦忍住没有拆台,思前想后,轻声开口
“芥川,你别着急,我去库房和找一下,我记得黑色颜料应该……”
“不必了。”芥川冷然开口,见太宰神情,必是在此地翻个底朝天也是徒劳
转背之际,太宰在身后若有所思的感叹“这次也没有画成啊,芥川君。”
忽而语调夸张
“敦君,我想起有趣之事,你有意听否?”语气一如孩童炫耀喜爱的玩具。
“不,我不想听。”中岛敦连连摆手,用膝盖思索都知道绝非什么好事
“先生何不说说看。”芥川倒是开口,目光如炬
“百年之前,我也曾说要给芥川君画像,芥川君当真在椅子上保持同一个姿势四个时辰,最后起身的时候都腿软得摔在地上,那般姿态着实令人发笑。”
芥川自然也记得这件事,应该说,有关太宰的事,他未曾有一件忘却
气氛太过压抑,中岛敦其实不想开口,但皆是沉默不语更为令人惶恐,太宰势要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芥川也没瞧见阻止意图
何苦?中岛敦心中唯有此二字
“……那,之后呢。”
“当然是没有画,我最后都无聊得快睡着了——啊那时候芥川君还是我的徒弟,世风日下现,在都来殴打师傅了,啧啧。”
那是你欠揍,中岛敦都有点替芥川难过,此时应该说一句
“动手请随意”么?心中诸般复杂的情绪在转头对上芥川表情之时生生止住
……在笑?!
旋即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芥川不禁抬袖捂了一下嘴
但是啊,先生,那四个时辰你一直在看着我不是么?只有我。
这种心思若是说出来定然是要为太宰嘲笑,芥川缄默不语,虽然他从不惧
“过些时日镇上似有集市,颜料等物,到时候去买些便罢。”二人僵持半晌,太宰像才想起一般开口。芥川漆黑眸中立时有星辰闪烁,真是十分好懂,见此,太宰转身回屋,面上也不知是无奈或是哪般感情。
……………………………………………………
集市采买之日,天闷且燥,就算是夜晚温度也并无下降多少,穿梭在人群中,芥川穿着单齿木屐有些行动不便,他执拗的性子却不允许他放慢一丝脚步,不过这并不是他着急的全部原因
太宰先生不见了,不过是让自己买一个颜料的功夫,但是现在应该还没走远,到时候——
一个天灯恍然堵在面前,火焰恍然,软纸糊的外膜摇摇晃晃,芥川忍不住伸手扶了一下,挪开,太宰的笑脸撞进眼里
“芥川君,给你。”
芥川睁大的双眼倒映出淡金光焰与男人的脸,越过了天灯伸手向着眼前的男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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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所绘繁星之状与在下平日所见略有不同。”幼小的鸦天狗站在作画的天狐身旁提出疑问
“这并不是真正繁星啊,或者说——是还没接近真正的天宫就燃烧殆尽的劣等星辰。”
“其名何物?”
“天灯。”太宰没有回头,继续将明黄和白色调和给画纸一隅染上点点淡金色彩
“在下可否求一此物?”有些冒失,芥川却是平空生出此般冲动
“天狗明明可以摘星,何苦执着于这般残次品。——芥川君总不至于在想着跟自己很像这类的事情吧?不过这种就算焚烧也要固执地接近什么的样子……倒是真的有点像芥川君你啊。”男人终于回头,嘲讽横溢
“……”能让先生用这般绚烂之色描绘之物怎会是残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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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触碰到的那一刻,太宰如芥川预料一般的化为泡影,天灯也因为失去依凭而飘摇直上
此乃天狐的独门法术,念体,拥有实体之幻象
——芥川君,给你
先生,你这样,真是
太狡猾了
芥川收紧双手环抱着的颜料,丝毫没有放慢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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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一早上颇为不宁,难得早起,拿着长烟斗走到院落里,定睛细看,终归是忍不住抬手扶额
“这可真是……该说你确实长本事了啊。”自己至少设了三重幻境,两重结界,想着能挡四五天左右,却不想两天便给芥川破了啊。
若说是逼芥川放弃,太宰可从未做此想,该说即使是他也对此题也是无解——亦或不想解。
芥川带着一身露水,衣服黏在身上,发尾有很重的湿气甚至都有点垂搭下来,手臂抱着一捧颜料动作有点僵硬
沉默半晌,只是开口
“先生,颜料——”往前走了两步木屐的带子却猛然断了,狠狠摇晃两步堪堪站稳,抬起眼看太宰面色毫无变化,约莫只有脚边抖落的一块烟灰能多少表示男人方才有微微抬手之动作。
芥川直起身子,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太宰,似乎想要问出什么答案,可否为在下画一幅画?还是,为何不辞而别?还是,其他什么……
太宰抬起烟斗,笑容高深莫测,吐出一口淡淡的烟气,开口
“芥川君觉得等待和被等待,二者之间谁更为痛苦呢?”
一如太宰先生的诡辩啊
芥川迎上前一步
“在下以为,皆是幸福。”
“芥川君可否真正明白所谓痛苦的含义?”
“明白的。”芥川已经站在了太宰面前,微微仰头,眼中强烈的情感几欲倾泻而出,怒涛一般,太宰有一瞬晃神
“等待与被等待的尽头都空无一物。”
在下的等待从不曾是痛苦——心中只有执拗的情感,丝毫不曾有过退意,眼中如是说。
这回真是轮到太宰苦笑了
“芥川——”
嘭。
终是太过劳累,芥川当场昏了过去,摔倒在太宰面前,男人却也没伸手要接的意思,一旁早起准备生火的中岛敦,放了柴准备来将芥川扛起来时——
太宰收了烟斗,捡起那只断了带的木屐,将芥川打横抱起,交代一句。
“把地上的颜料收捡一下吧。”便进了屋。
………………………………………………
芥川醒来时天色已晚,发现自己睡在屋内,床下放着已经修好的木屐——用红线重新绑好。
起身走到院落,只见中央那棵被太宰吊得断了一边的歪脖子树上挂着从集市买回来的灯笼,淡淡的樱粉表纸糊在面上,描绘着飘零花瓣,灯影绰约,摇摇晃晃,颇有落樱飞散之感,在此之下是铺开的毯子,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太宰靠在一边的树桩上,闭着眼,似梦似醒,在芥川的木屐齿敲打台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后悠悠转转地睁开眼,缠着绷带的手伸出去,懒洋洋地悬在半空,不动不摇,既不是召唤也不似牵引,芥川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停住,心跳陡然加快,喉头莫名有些烧,芥川平复呼吸才开口
“先生似不是独酌?”
“来喝一杯吧,芥川。”太宰扬起酒杯
面前男人眼中淡淡的光华流转,芥川盯着酒杯看了半晌,唇角带上极轻浅的笑意
坐了下来
“不管芥川君这次为何而来,跟了我这么多年,你是了解的——”太宰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仰头看着明月一轮。
“不管你的愿望是什么,都不可能在我身上得以实现。”
好比一个空妄的深渊,不管有何物都将吞噬,最后终于唯余孤独。
“在下从未了解过先生,不过是一腔盲目罢了。况且——”
芥川低头看着酒杯,透明的液体中倒映着与太宰眼中相同的光景。
举酒杯,置于太宰面前
“在下的愿望,此刻已然实现。”
若能与那人再次交杯的话,定将无憾。
“芥川君啊。”太宰十分无奈,真心实意。
酒杯又往前递了一点
“请吧,先生”
太宰碰了芥川的酒杯,再无动作,两人对坐
此番景象,芥川仰头一饮而尽,开口,语调不再平板,带着一点醺然的悠悠转转
“过往的年月,在下每日睁眼,先生你所有谎言都都将不攻自破”放下酒杯
“倘若有一日,先生当真背叛,在下定当从此长眠不起再无痛苦”长跪起身
“如此这般,定是幸福”倾身凑近
太宰思绪十分恍然,隔世之久或近在昨日,芥川也如这般向自己走过来,跑过来,甚至是打过来,而此时只要再动一步,自己心中怕是有什么隐秘之壳再也无法包裹可悲的思绪,而自己到底又是希望芥川如何是好,靠过来,抱过来,亦或是
吻过来?
芥川终于停在太宰面前,面色潮红因为醉酒带着温热的吐息眼底却一片清明
“芥川君”太宰笑了起来
“抱歉啊,我似乎没有爱人的能力。”黑暗中独行之人压抑已极的哭泣,终究还是拒绝
“那便让我来爱先生吧。”芥川伸手揽住太宰的肩膀
毫无犹豫,执着之人,明知深渊,却是欣喜
呜呼,世间苦难
分不清楚谁的唇先靠近,带着极为淡然的香气轻得犹如樱花点落。
芥川终究是醉倒在太宰怀里。
拨开少年末端发白的鬓发,太宰凝视着芥川苍白脸颊,冷然眉眼,久久沉默
直到库房传出一阵不算小的动静,中岛敦将成堆的行李拖到院子里时,才收回表情
“太宰先生,你这个箱子是何物?”中岛敦拖着一个木箱,不料脚下一滑将其撞翻,还没来得及惊叫,只见得数不清的画稿刹时四散飞扬,飘在空中
太宰凝视明月
天狗自月而来九天而落,身带劫火终将天狐焚尽
中岛敦抬起头看着飘散的画稿,视线所及皆是——黑色,黑色,黑色,犹如黑羽,每片所绘之物皆属于天狗,颇为震撼,使人久不能言语。
院落中央的男人啊,仰望明月已倦向着自己转了过来,自嘲也好,玩笑也罢
“敦君,恐已毫无退路了啊。”
中岛敦只得收拾起零散的画稿,微笑回答,天注定也好,自作孽也罢
“您说的是命还是心呢?”
顿了顿
“太宰先生,行李我已经全部收好了,可以动身了。”
太宰将芥川放在地上,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画轴放在芥川手边,动作轻飘得不可思议,嗯不可思议,至少在中岛敦看来是如此。
二人离去。
灯盏依旧影影绰绰
酒杯中盛太着宰一口未动的酒液,摇摇晃晃倒映的景象散开,恍若碎金
不过镜花水月
——————完———————
尾声:
是极为炎热黏腻的夏日,太宰觉得自己已经快化作青烟却又懒于施展霜降,悠悠哉哉晃进院落之时看到石桌上的光景,微顿
石桌之上,赫然摆着三双筷子
“敦君,那双筷子是?”
“太宰先生你回来了。”端菜上桌的中岛敦笑意盈盈
“啊我还以为这么多次,您应该已经习惯了才是,芥川他——”话音未落一阵劲风刮过,一团黑影直冲太宰而去,只得收声
“芥川你不要打脸啊。”算了,也就一说,芥川也从没听过自己的劝。
百年间与太宰先生之间不断重复着逃逸追寻,循环往复的陈腔滥调。中岛敦啃了一口米饼,不禁会想——
这两个人啊,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
无妨,以后会有很多机会知道答案的,山高水远,来日方长
嗯来日方长,在中岛敦看来,便是如此。
百年又一百年
——————真完了——————
碎碎念:一个跑了就追,逮到就揍的和谐(划掉)故事,本想要写得冷然刻骨,但是抱歉啊,一想到芥川这孩子我心中满溢就是温柔的情感,不说是奉上牛奶水果棉花糖,至少是明月温茶伴花香希望可以给他,我流太芥,望他们幸福,私设如山,如果能让你有一丝丝喜欢就好了
从不同角度描写一起看的话也许会有不同的东西呢,故此指路另外两篇太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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