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捏住会嘎吱乱叫的少女

【中芥】【向死而生番外2—《亲爱的，西西里》】

《亲爱的，西西里》

碎石街道，拐角鲜花摊，红发的卖花少女，用缎带和牛皮纸包好一束花，微笑着捧出去，一双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接过了它。

 

少女想要搭话，眼前的人可当真是长得非常好看啊，蜜色的发犹如蜂蜜在阳光下泛着美丽光泽，轮廓锐利，唇角挑起，笑有锋芒，冰蓝色的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

 

 “这花是送人的么。女朋友，还是妻子呢？”不愧是热情的西西里，大姑娘家随便都可以打听这些。

 

“伴侣。”男人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祝你和你爱的人幸福。”男人闻言似乎愣了一下，扫了一眼少女摆开的小台子——上面放满了鲜花，忽而凑近了少女，声音很轻。

 

“早点关门吧，就卖完这束花。”——不容拒绝

 

少女愣愣地点头。

 

也罢今日早点休息吧，便将没卖完的鲜花和桌台全部收了起来放在小板车上推到了偏僻的巷道边，几乎是同时。

 

——“砰！”

 

爆破的巨响传来，整条街都慌乱起来，人群开始四散逃窜路边没来得及收拾的水果摊小饰品纪念等等全都被逃窜的人群冲撞踩踏得乱七八糟。少女惊觉男人离开时候似乎嘟囔了一句话

 

——“这些花被踩碎，太难看了不是么。”

 

可男人已经消失无踪了。

 

中原中也踏着轻快的步伐，全然不顾身后的混乱，将花束移开了一点，帽檐下的眼眸微微弯，柔和了下来，犹如湛蓝海湾……

 

在道路的尽头啊

 

黑色风衣的少年，淡然神情，眉目如画，开口

 

“目标据点确认摧毁。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将手中的花递了上去

 

“芥川，给你。”

 

“何故送花。”

 

“见它好看。”中也答案随意，神情诚恳他当真没想太多，只觉好看便想送给芥川

 

“谢谢。”芥川倒是不介意在大街上抱着一大捧花有些怪异，直接抱在手边。不过如今人群慌乱倒也是没有闲暇分了注意，包花的束口处吊了一块奶白色的卡片，颇有情调。

 

“谈判那边我已经电话确认过了，对方似乎还没有发现一处据点被摧毁的事情。”芥川叙述

 

中也点点头，芥川做事一向利落狠辣，别说端据点就算是取命也毫无声息，刚才跟踪的眼线也被自己解决在不知道哪条巷道里。

 

“一处还是几处还不知道，得看一会的谈判。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中也笑笑。

 

会谈地点在一处酒店顶层，老实说中也觉得这么几个人酒馆也能谈，不过总有人喜欢排场，进门的时候，芥川顺手将鲜花放在了会议桌中间的花瓶里，礼节性点头，聊表赠予之意。

 

会议内容无聊不已，中也套话张口就来，夹杂两个玩笑，众人虚假的笑声在芥川耳朵里听来犹如无线电故障传出的呲啦杂音，中也这种时候有一丝丝面目不清，芥川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了几笔，双方放在桌面上的合同一笔也没动。

 

会议拉锯，未得结果，草草结束，乏善可陈，毕竟

 

——真的较量未必放在台面上而已。

 

出了酒店坐上车，关上车门，芥川微微偏头将什么夹进了笔记本里。

 

中也则是轻巧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部下，等接通的时候脸色微变，抬眸对上芥川的眼神，使了个眼色

 

此时司机忽然转过身，还未有所动作，直接被中也一抬手扔过来的外套甩中，还未来得及反应——黑色闪电一晃，利落穿刺而过。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当真毫无声息。

 

中也打开车门，芥川跟着后面出来。电话通了，中也开口

 

“我们的司机被人调包了，去查对方底细，顺带排查一遍住处周围，八成有埋伏。”

 

中也稍微拨开发丝另一边耳朵上扣着一个接收器，被稍长的发丝遮住，留在会议室里的窃听器传来讯息——掉包了司机设下埋伏，露骨杀意。

 

“芥川，对方要办了我们，你说怎么办？”芥川低头，开口

 

“对于这件事，在下需跟中也先生说声对不起。”中也挑眉

 

“其实在下在那束花里不止放了窃听器而已。”芥川伸出手摘下了中也耳朵边的接收器，抛到一边几乎同时接收器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与此同时，酒店顶楼传来爆炸的声响

 

芥川轻描淡写地

 

“噪音刺耳。”中也送自己的花此刻怕是已经被炸成泥，后者倒是不在意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沾到血迹，向芥川确认

 

“一会是不是要去庄园视察葡萄酒生意？”中也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终于有点有意思的事情了，芥川颔首。

 

视察的事芥川并不负责，一般来说先回酒店也就可以，不过是同中也一道过来罢了，中也对酒的专业了解和天生的品味注定他做这份工作的得心应手，对方显然也是与中也合作许久，丝毫不敢怠慢，不过却对芥川投以好奇的目光，自知自己看上去也不像个会品酒的样子，坐在充满橡木和红酒香气的酒窖里，芥川听着中也和对方负责人侃侃而谈，翻动账簿的手稍稍慢了下来，唇角带上一丝丝笑意。

如中也所料，工作总体愉快自己这边查账也没有什么问题，最后只见中也压低声音对对方负责人说了些什么。

 

出门时中也的部下开了车来，中也开了后备箱放了些什么东西，芥川想大概是……

 

上车的时候芥川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眼小憩，车拐过第三个弯时猛然睁开眼——回去的路并非这边，莫非——

 

察觉到芥川动作，中也伸手直接压住了芥川的袖子，抵了一下额角——惊喜什么的自己果然是想多了，别说把芥川带过去，这才拐一个弯呢人就惊醒了。

 

“这附近有个许愿池，趁着天还没黑想带你过去。听说挺灵验的。”料到芥川会说没有愿望这种话，不过，中也笑起来，率先说

 

“那风景也不错。“

 

下车的时候中也将胶卷相机也带了下来——这是刚到欧洲的时候中也买的，与看上去的新颖时尚不大相同，中也似乎十分钟情一些传统的老东西，手工制的皮包，黄铜精雕的怀表，虽然大半都被中也以一句好看直接塞进了芥川的口袋，到英国的时候顺路拉着芥川坐了蒸汽火车，芥川还记得下车时候自车头上部氤氲开来飘散远去的蒸汽和站在车台下向自己伸出手的中也，就像在说‘火车台子这么高芥川你跳下来，我接着你’眼里莫名有一点点孩子气，芥川只得将手伸出去搭在中也手上。

 

回忆随着扬起风落下一般沉淀在芥川脑海里，芥川盯着眼前的广场错落带有年代感的石砖和广场中象牙白色的许愿池，喷泉水流汩汩，带着一丝独到静谧。

 

的确是——风景很不错。芥川感到自己被拍了拍，回头见中也将手伸到自己面前摊开，手心躺着一枚银币，中也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坐在广场边上的老者——

 

“他是负责这个池子的人，银币都是他那里领的。”芥川点点头

“中也先生你的呢。”

“我的已经用完了。这个池子于每个人只有一枚硬币。不管过了多久多久那个老者都会记得你已经领过了——我想这也是这个许愿池传说灵验的原因之一吧。”因为仅此一次的分量啊。

 

芥川想问中也许了什么愿望，中也笑起来看穿了芥川的疑问

 

“希望首领和红叶姐他们还有部下们能够平安健康——太宰有多远死多远。可惜那时候还不认识你未曾许进愿望里。”中也将银币交到芥川的手里，在芥川走向许愿池时举起了相机，风扬起芥川的的风衣，余晖落进喷泉飞溅的水珠里，淡淡虹色，一片暖橙色的光中逆光飞扑而来的灰鸽和芥川一起化为剪影。因为并非数码相机并不能立刻成像多少是有些不方便 ，但中也觉得像这样将一路上重要记忆封存在最传统的相片里，冲洗出来之前带着期冀，也没有什么不好。

 

西西里不比欧洲其他城市，作为黑手党的发源地与之相关的危险和隐秘性都高，街上百姓偶然见个火拼躲开便是倒也没多大阴影。酒店目标大，最后是租在了郊区一出民宿。进门之后中也问了句厨房能用嘛，部下打哈哈说都吃过了但是老大你要露一手绝对捧场，中也笑骂“老子做给芥川。”部下起哄才说着又猝不及防吃了一碗，大家散了啊。

 

也不知什么时候中也部下也对二人开起玩笑，以前芥川在他们好歹还是有忌惮“无心之犬”之凶恶，最近倒是芥川在场照样起哄得可溜，胆大脑抽的还能偶尔无视芥川那张冷脸问上一两句“芥川君说是不是。”

 

芥川听中也的坐在客厅里等，看起了电影，一会中也过来就像是以往一样坐在芥川身边，笑着说了起来，然后电影里音乐和台词就开始模糊，中也的声音愈发清晰。厨房飘出的香气也越来越浓，电影片尾曲起来的时候中也去了厨房，端了锅子，用白瓷碟子盛了菜出来，放在桌上，放上勺子

 

“芥川，你尝尝。”

 

芥川吃了两口，中也的料理也早知厉害，尝试次数不多次次都十分惊喜

 

“盐分适中，火候到位，炖煮恰好，还有一丝很特别的甜味，清香醇厚，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是中也先生今日从庄园顺回来那瓶——唔。”中也舀了一勺牛肉抵到了芥川嘴边止住了芥川犹如美食撰稿人一样的言论

 

“说好吃不就行了。”芥川张口咬下。

 

中也又舀了一勺自己吃了，对味道也颇为满意，点点头，放下勺子自一边拿出红酒放在芥川面前

 

“你尝出来了啊。我把它加进了炖牛肉里，想着这般你总是不至于喝倒。”

 

“中也先生？”芥川偏头有疑惑，中也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扣起手指微微敲了敲瓶身“今年最好的一批酒，香气浓得很，想着多少能给你尝尝。”轻巧一句却说得芥川低下头去，只有勺子碰到陶瓷盘子的清脆响声，过了一会听到

 

“谢谢你。“

 

中也笑起来。

 

饭后芥川想洗碗，中也以袖口的花边会坠水里为由拒绝。

………………………………………

往后几日任务排得也是一样满，每每完成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日落，在西西里的最后一天也是如此，日暮之时，中也和芥川恰巧路过当日中也买花之街道，经过几日休养生息街道繁荣如常，不见当日人群之仓皇。

 

拐角处卖花的少女将花朵收拾好放到板车上，刚准备动身，一只苍白的手搭在了花束上——黑色的袖子，一丝不苟的复古花边层叠其间，抬眼，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淡然墨染，眉目如画。

 

芥川开口

 

“我想买这束花，麻烦你帮我包起来吧。”

 

少女点点头，利落包好花，牛皮纸束口处吊上了一个奶白色的纸卡片，抬头想说包好了却见少年视线投向他处，少女顺着那目光一望，蜜橙色的发丝闪过眼底——是那天在爆炸引起慌乱之前给她提醒的男人

 

……他和这个少年，他们……

 

又看了一眼芥川，那黑眼睛深不见底，当日橙发男人的蓝色眼眸也有挥之不去的戾气，于人群慌乱中如常穿梭——也许是恶党吧，但即使是这样。

 

——“这些花被踩碎，太难看了不是么。”感念微不足道的善意，少女轻巧地自口袋里拿出笔在纸卡片上写了什么，翻过去塞进花束里交给芥川，浅浅一笑推车离开。

 

中也从芥川手中接过花时不禁诧异，跟当日自己送给芥川那……几乎一样的——巧合而已？没多质疑，中也抱着花，道是海湾景点在附近，抽个日落到天黑的间隙去兜个风，芥川你呢？后者自是无多异议

 

下车时中也有些许惊奇地看着自相机包里掉出来的许愿池银币，捡起，望着芥川，后者颔首“这个本来一直夹在在下笔记本里，昨日正好见中也先生的相机包放在桌上，便投了进去。”

 

“你没有许愿？”中也哭笑不得，芥川倒是淡定不已

 

“在下想来，愿望多与中也先生有关，加之不信神佛，不如许与你。”

 

中也偏过头去，岔了话题“你都夹了什么在笔记本里。”

 

芥川想了想“例如中也先生当日买的花束上所吊的祝福纸卡，例如电影票根……还有很多很多中也先生送在下的东西。”不若中也留下照片，芥川将花束的吊牌收进口袋，许愿池的银币悄悄放入了中也的包里。

 

说起来出这次任务之前，他们抽空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中也一看就看过多回，不过是想推荐给芥川看看，加之昨日报告写到太晚有些困倦，芥川其实对电影兴趣也不大，看着中也的样子不自觉靠过去了一点点，后想起自己肩膀约莫硌得慌，将中也帽子摘下来垫在肩膀上让中也可以舒服点靠着自己，中也一头蜜橙色的发丝映着电影屏幕的莹莹微光，让芥川忍不住摸了一下，只觉十分细腻。电影内容看手册倒背如流，中也问自己感想时倒是答得一点也不心虚。 

 

当下是中也沉思起来，他其实并不是非常清楚地记得自己送了芥川些什么东西，仔细想来

 

——没有多复杂的意义，只不过是我看到好的就想到了你

 

静谧停止在中也一声

 

“芥川，你看。”

芥川抬起头来向远处望去，只见海潮拍上海岸，日轮像是要浸在海水里，礁石高地影影绰绰，倒像是将开未开的画布了，灿金艳色和黑色剪影重叠，又在一波一波的海潮起伏中摇晃在一起，慢慢暗下去，烈焰将熄，绚烂之极。

 

一阵海风吹来扬起两个人的发丝，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

 

——你好，你看，给你

 

——谢谢你，喜欢你

 

中也的样子层层叠叠浮现在脑海里，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

 

——我爱你……

 

芥川凝视着中也的侧脸，一时间脑内的思绪就如耳畔的海潮一般涌起，细细碎碎的影像流淌而过，银黑色的眼睛，樋口眼中的坚毅，红叶微笑起来的唇角，爱丽丝的吵闹，立原的呼喊，甚至太宰模糊不清的笑意还有很多和......很多，摇了摇头，不……

 

——我爱你们

 

——寥寥几个词而已，却是人与人之间，最为美好的交集

“你喜欢这里么。“中也开口，唇角扬起，满满笑意，眼中藏着湛蓝海湾，其实回答随意，只是这些风景都想给芥川看到而已

 

“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中也开口动身，芥川同行，拉开车门时候碰到了放在后座的花束，中间的祝福卡掉了出来，芥川捡起，中也凑过来瞄了一眼，卖花姑娘的秀丽字体，写得有点急，笔墨浸开。

 

——“祝你和你爱的人幸福。“ 两人面面相觑，感念这微不足道之善意。

 

芥川回望了一下海边的景色，回答了中也刚才的问题

 

“在下十分喜欢这里。“

 

海天一色，天边还有一点点蜜色绯红的火烧云，一如跟前人的发和眼睛，我凝视如此，眼中天地皆为……

 

顺手翻到了卡纸背面，意大利文，打印花体，芥川轻念出声

 

亲爱的，

 

西西里。

 

…………END…………

and不该由作者说的话：亲爱的，是双关，嗯（捂脸 ）大概说一下我想表达的东西，前期能看到中也先生对芥川很好什么好东西都想到你，后期则是视角翻转到芥川，每一件，每一件你所给我的东西我都收进心里，与我眼中海天皆为你。我想看到你的世界也想将我的世界带给你，接纳你的全世界如你，相互交融无法说清楚谁更深切的爱意。除了对方我们身后还有很多人，我爱你，我爱你们。如果能温暖你，我将欣喜不已。顺带蒸汽火车是紫柔爸爸的中芥系列第六张的灵感！ 最后一句就最后一句：千山万水总是情，爸爸们给个评论行不行（没错，这个句式又重出江湖了，大家有没有什么情节喜欢的或者感想要交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