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捏住会嘎吱乱叫的少女

【文野群像】恶之花（一）

*太宰生贺，是个群像，篇幅所致成连载

*首领宰if，私设与放飞自我的猜想暴多

*情节安排，每个角色都有立场没有对错

*摊子很大，后期收不收得的回来看运气

续篇：恶之花（二）

 

太宰治于冗长梦中张开眼，方才知道自己还没醒，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躺在这里究竟是为了睡觉还是做梦。自然是前者了，毕竟总归很少醒过。

梦到了许多东西，手中枪口飘出的硝烟，床头手术刀上滴下的血，鸣笛映着天边的惊雷……最后一切都安静下来，仿佛织田作合上的眼睫上落下灰尘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一片空寂，夕阳照在他们四周，宛如一场盛大的火葬……

 

透过门缝，传来一阵脚步声，丝毫不忌惮办公室的人是不是在休息，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太宰头也没有回继续凝视着茶几上的电子钟——与整个房间装潢格格不入的，太宰昨日捡回来的脏东西。

“芥川君，进来需要敲门这种事——”太宰顿住了

沉默。

放下手中的电子钟，揉了揉无论何时都十分蓬乱的发丝，太宰对着来人展开笑颜。

“我就说为什么觉得胃部恶心的很。今天是你回来的日子么？”

——来人是中原中也。大衣上还沾着港口的水汽，看来是从港口直接过来的——太宰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中也来——汇报工作？”说着扣起食指轻轻点在下巴上，这个举动成功激怒了对面的人。

“你做了什么？”中也似乎是提高了音量——太宰只感觉耳膜隔着一层水其实什么也听不清，可还是下意识按照常理做出了一副被中也的音量震到的样子，轻抬手压了一下耳廓。

“就算中也的情报网很落后，黑市的消息也应该传开了才是。”太宰想起这几天广津将消息整理成资料一叠一叠往这扔，旁敲侧击着问需不需要控制舆论，最年轻的黑手党干部——啊现在应该说首领了罢，总是这样，看上去没什么干劲却异常有效率。

 

中也思绪有些紊乱，一时间竟想不起自己怎么走到这里，只记得刚回到总部时，整个港黑都十分安静——混乱，流言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着，宛如一块石头扔入湖心，却没有掀起丝毫涟漪，胶着的，死沉的湖水，他快步向前走着，就像是伸出手奋力划开什么胶着的物质……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首领办公室前。

下属们摄于中也的气势，谁也没敢阻拦也没开口，或者说他们也不过是在观望中……门没关死，漏着一丝丝缝隙，带着招摇的气息，一种危机和怒气压迫着中也，胸腔中的烦闷和一种莫名地窒息感攫住了他——就像是溺水，必须破开什么才可以探头喘气，中也终于是迈开了步子，也推开了门。

——太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恶之花***

 

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高层。

走廊的灯有些暗，氤氲又模糊，像是酒杯中盛着黄昏，走廊的尽头透着一种意喻着仿佛不属于这里的某个季节的光，走进时却有黑色阴影缭绕于前，就像是春日的幻梦与现实相交边界的灰黑杂点——

 

芥川龙之介将黑色外套变形绕在门柱上微微休憩，却被门从内部吱呀一声推开的轻声惊醒，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看着庭院内的人，对方神情像是笑叹着他当真浅眠，这让芥川顿时有些气闷，可偏偏那笑意的温柔却是发自真心让人无法发作。

“芥川君。”

轻柔地呼唤，声音同偶然飘出来的茶香混同在一起有股奇异的安定之力又透着一种震慑力，芥川只觉得自己有情绪被生生压下。

尾崎红叶绕回桌台边，放下茶杯，杯底与台面轻轻相碰发出细微声响

“守了这么久辛苦了，进来喝杯茶吧。”顿了一下，红叶抬袖掩唇

“当然，是没有毒的。”

 

 

“你做了什么？”中也语速下降声压加强又重复了一遍，太宰终于是慢吞吞地站起来，摆弄了一下本就不怎么规整的领带，在关空调和披外套之间选择了后者，看到手套犹豫了一下没有带上。

“虽然现在才提醒中也有些晚了，不过中也你是没有权限不通报就进入首领办公室的。”

太宰说着打了个哈欠抬手掩住——实际上是准备接住中也一会照面门招呼过来的拳头。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之间总有种他们互相都不屑的敏感，中也当然清楚太宰信口胡绉的频繁，可他又可凭着自己也说不清的——或是也从没觉得需要说清的——微妙差别以确定太宰绝没有说谎的时候。譬如此刻

 

【情报是真的。】

 

中也在内心确认了这个事实，抬眸盯着面前人的眼睛，他试图从太宰脸上看出哪怕一点什么——若是森鸥外对于太宰……

初见之时……跟在穿着白大褂笑意盈盈的男人背后的少年，板着一张脸杵着一个拐杖，一瘸一拐的走着，应该是极其狼狈的样子，可中也只觉得他好像在飘，连手臂上的石膏也显得异常轻盈。

以往来说，对于太宰这种不动声色的打量中也向来不做，一来无趣，二来无用——什么也不会有的。

糟糕的是，这会太宰还真流露出了点什么……支棱着腿的昆虫，整个陷进了鸢色的树脂里，会凝结成一颗美丽的琥珀，可那也不过是尸体，中也觉得耳边的噪音全部都停了下来，或说被封住了，粘稠的，窒息的物质。

虫子在挣扎么？死了么？

没有答案啊。

 

——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即位首领。

 

中也松开了拳头。他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红叶姐在哪？”情报拉拉杂，对于中也至关重要的还有一条——新任首领囚禁了上代干部尾崎红叶。

回来的时候，红叶也确实没有一如往常一般举着红伞来迎接他，中也回来的途中也做足了心理准备不过是坐实了这个结果。现在要做的便是改变状况。

中也语气轻缓了不少，太宰恍惚间甚至产生了一丝丝中也小心翼翼的错觉，出差归来便面临着此般异动，可中也的神态也还是那样，愤怒或是不解这样脱节的情绪仍然在正常范畴……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了上来，严格来说，中也看上去没有丝毫扭曲，或是受到过重影响。

中也你看上去还是这么“正常”

 

神使鬼差地，太宰轻笑出声。

“中也真不是拜托人的态度。”

 

门外的下属依旧站立不动，可冷汗已经渗出，随着太宰的话语滴落，也许下一秒名为中原中也的暴戾少年就会连人带屋一起掀了，他们一个都逃不过，可太宰与他们不同——他显然不害怕这个状况，做下属的也不知该称赞上司的胆识还是扼腕上司的找罪。

沉默了一会，办公室内传来平静地笑声，中也的的神情带着一丝丝无奈，一丝丝了然。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中也敛了外披，如收羽之鹰隼，湛蓝眼眸……没有丝毫浑浊， 

……悄无声息的，没有一丝迟疑的，半跪了下去

 

鸢色琥珀……终于被被涌进来的湛蓝海水吞没。

 

太宰觉得自己要呕吐出来了，呕出什么呢？粘稠的，胶着的……树脂？

他怎么忘了，中原中也总会这样超出他预想地……使他……他很清楚知道中也的异能对他无用，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被重力几乎摁得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太宰恨不得上前掐住中也的脖子——就如同他现在也无形地扼住自己的一样，他想质问——哪怕知道问不出任何东西……

你究竟，得见什么乐土可以为之生死以赴，我却满眼怪物横行的地狱图景，你告诉我啊？！你看到了什么——那是连自尊都根本不足以放在天平另一端相较衡量的宝物。在能让你此刻毫无犹豫地跪在这里……

中也啊，你在此地献上了臣服之意，我却觉得自己惨遭吞噬——被你的睥睨。

 

静的连呼吸声都没有。太宰治在心中已经出于本能地掐死中原中也成百上千回——出于什么目的不想计较——却在对上中也闪耀的蓝色眼珠时嘲讽起自己来。

无人比我更愿你永世长眠，可又惊叹于你眼中光辉不灭。

中也显然也看出了太宰的心思，可投过来的眼神……太宰只觉得他在看溺水者。 也许是自己的神情过于狼狈，窒息感已经蔓延出来，以至于中也都看不下去了，补上了一句

 “成者王侯败者寇——事已至此，那么站在这里的就是黑手党新任首领。如此而已。”中也倒没想很多，只觉自己像日常那样行礼，区别只是首领换了个人而已。

 

或许语气不够恭敬，对太宰来说倒也正好，不如说——这样才好，就像是甩手拉住即将坠落的的什么，可脸上的神情尽是蛮不耐烦又毫不在乎的家伙，太宰治恨得牙痒痒又毫无力气。

我知道了。”太宰轻飘飘地，只是这样说着，没有任何表示，直到过了好一会门外的下属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太宰应允了的意思，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来，见人进来看到这一幕，中也倒也不在意，利落站起。

“中原先生我领您去吧。”下属战战兢兢地说着。

随着话音一起落下去的， 是中也因为转身扬起些微又落下外套衣摆。

 

最后这一拳终究是没有招呼到脸上，太宰看着中也的背影，最终还是带上了手套，隔绝了皮肤与空气，在空调房里吹了这么久手套戴上的一瞬间，太宰只觉得指尖有些微地冷。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是恶心的行礼。”

 

熟悉的道路——是去红叶花园的通道。中也稍微皱了下眉——既然红叶是在她花园里，那情报所谓的太宰囚禁大姐头一说便是无稽之谈，又或是……有别的什么在前方等着他？中也微眯了下眼睛，就在这时，前面领路的下属恭恭敬敬地开口了——

“中原先生前面拐弯——”

“我知道了，有劳，谢谢。”中也惯常一般礼节性道谢，微微抬眼……透亮的蓝色眸光扫过下属，又很快垂下利落迈开步子与其擦身而过。

一阵森寒，下属颤抖了一下……是错觉么，中原先生看上去与往常别无二致，举手投足都无比正常——甚至还对自己礼节性道谢了，但是，但是——现在该是正常的时候么？！刚才中原先生说的明明是“谢谢。”为什么自己却颤抖起来……

中原中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或是，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临近目的地时，中也停下脚步——

果然。

 

衣料轻微的摩擦声传来，纯黑，少年浑身就像是包裹在流动的阴影里，空气声音全都吞没连一丝丝光都漏不出来，墨黑双眼却又火光灼灼。

纤细凌厉的身影，随着巷道里的微风轻轻扬起的碎发，碎发末端还有着突兀的白，就像是沾到了什么一般显得十分刺眼，稚气未脱的面庞与暗沉无比的死气形成鲜明的对比，尖锐又讽刺。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如此乱局之中绝对会执行太宰命令之人……负责看管红叶之人——

黑色恶犬，拦路在前

 

中也想起来了——太宰新收的手下，叫……想来自己关于太宰的消息一个字都不愿多听，似乎是没有记下

“中原中也。”带点沙质的嗓音透过细碎冰层，十分确定的语气。中也奇异地感到耳膜一阵拉拉杂杂，不耐烦的皱眉，算是默认，并投去一个眼神。

芥川意会，下巴带着高傲的弧度，目光冷淡疏离并不突兀，可也毫无敬意。中也不禁想到了太宰，顿感凭芥川这份傲气，这两人站在一起还真不知道谁是上司。况且这家伙……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在下芥川龙之介。”顿了一下，更进一步地注解

“拦你之人。”

好大的口气。

“你打不过我。”中也省略前因后果直接说结论。

“罗生门”少年衣料化作利剑，击破二人数步之遥穿刺而来，明白地表达了其愿意一搏的态度，中也偏头闪过，手放下到腰侧。

“也是，我跟走狗废什么话。”不若平时抽出匕首时会划出漂亮的刀花，芥川听到刀鞘摩擦刀尖的轻微声响时，中也的利刃已逼至眼前。

 

太快了，太快了，快过异能！芥川堪堪躲过，衣服却还是被匕首划开，碎片落地还没还来得及还原对方一记踢击便扫过来，直中膝盖，虽已用罗生门挡住，但力道实在太过强大似乎还带上了压缩的重力，芥川顿失重心。中也膝盖紧接着顶上其腹部，抬手掐住其的颈项，狠狠将芥川摁倒，少年黑色大衣裹着轻薄的骨架与风声狠狠砸在地上。

匕首直接擦过苍白的脸颊，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插在芥川脸边，划开发丝和皮肉——这家伙居然在没用异能的情况下将匕首直接插进了水泥地里？！

“将军了……小家伙。”中也带着一点骄傲却又莫名遗憾的口气感叹道。异能是有够凶悍可速度不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还没有……

芥川咬牙试图发动罗生门，可刺出去的罗生门就像是没有支撑而伏地的藤条一般，软软地趴在地上连半毫米都抬不起，一种可怕的力道在他和中也周围形成一个无形力场，狠狠攫住了芥川，并正在一寸寸碾压他。

中也的异能启动了。

重力操使——中原中也。

芥川能感觉到在重力压迫下，肋骨在不断往胸腔收缩，就像是硬质的网终将勒开他的五脏六腑，败坏的齿轮不堪地“咔吱咔吱”鸣叫，最后一定就像是解脱一般，会倏地发出清脆的断裂之声，周围的水泥地也流动起来，像是沼泽，自己要嵌进水泥里，每一立方毫米的空气掺入铅再灌进每一个毛孔里，血被挤出来，带上了金属的味道……

 

“呕——”少年终于狠狠呕出一口血，血液缓缓流下，甚至浸透了中也的皮质手套，不得不说这般漫天的腥气让中也头皮发麻，也畅快了不少，可胸腔内的怪兽仍在叫嚣，这感觉十分奇异，有点像是……【污浊】这个念头冒出来又很快被纷杂的思绪掩盖了，中也知道……此刻，如果芥川继续挡在他眼前的话，他并不介意——

芥川在剧痛中睁开了眼，毫无胜算……睫毛轻轻颤动了起来，却不完全是因为疼痛

可他所需要的不是胜算……

 

中也终于还是松开了手，看着芥川像是断线的玩偶一样松了下来，同罗生门一道安分下来就像是要进入睡眠，抑或坠入深渊，中也只觉脑海里弥漫着安详梦境，却是血色的。

梦境瞬间被刺破——身后的罗生门狠狠穿过了他的腹腔，是连在撕扯出去的衣料细线上的碎片？！

——自己第一招时用匕首划开的外套碎片？！

原来刚才芥川并非来不及将外套变形还原，而是在自己视线之外再留一道杀机！简直就像是古代死士所藏袖中剑。

捂住伤口，中也忽然想笑，但伤口撕裂般疼痛起来，几欲呕吐，不同于方才恍若遇见猎物的笑容，此番则是——预感对手。

芥川试图用手撑着立起来但是肋骨不知断了几根，还是仰面滑了下去，低语了一句“罗生门”，随后腰带和长外套的下摆立即收拢连同刚刚穿刺了中也腹腔的碎片也带着中也的血迹收了回去，化为骨架，支撑着芥川站了起来。

中也咳出来一口鲜血，旋即抹掉。中也想此时自己眼中的火光定然更盛——对方亦是如此，芥川居然站得笔直，面色平静，领巾袖口已经全是血迹。

方才恍若唏嘘于自己的杀意与暴戾，可如今看来，他和芥川谁也不输谁。虽然不说两句就动手还恶语相向是自己的不是……理智如此，心下他对太宰终归还是有些怒气，这可以说是迁怒了吧……迁怒于芥川，想到这里中也对自己有点好笑，对对面的芥川又有点愧疚。但看着芥川的眼神又觉得若是现在停手才是对芥川的不尊重，动手的原因也不可深究，或许在刚才那一瞬间，体内真的有某种嗜血的怪物……可现在的自己至少该说一句。

擦干净血，中也言道：“我收回刚才的话。”

芥川想了一会也不知中也是说收回的话是‘小家伙’还是‘走狗’，见对方直冲而上，他也露出笑容

“无碍。”——无论哪点，中也都不算说错。

奉陪到底。

 

战斗仍旧被中断了——随着从前后分别传来的两道声音。

细碎的脚步就像是不好好走路的猫，和服下摆拖曳过地面的声音——对于战斗中绷紧神经的二人来说，一切细微的声响都如此清晰，其后的呼唤声更是犹如平地惊雷。

“芥川君。”太宰的声音有些低沉，说不上生气还是没精神

“中也。”红叶语调一如往常她无数次呼唤中也那般。

——“停下来吧。”

 

——TBC——

 太宰先生生日快乐，在你生日我丢了这么大个摊子出来！我是真的爱你！我知道大家问题会很多，很多东西就目前来说无法定性，总而言之再强调一遍，所有角色之间没有对错，只是站在不同立场，我会尽量解释清楚，相信我吧（说完就虚了！）最后许愿，希望我自己hold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