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捏住会嘎吱乱叫的少女

你可以叫我海洋~lof随便日谢谢你能喜欢我,喜欢评论虽然有时回得有点慢但是都会看好几遍!
感谢每一个愿意给我评论的天使
近期布袋戏深坑 主金光

【金光群像】多事之秋(一)

《多事之秋》

(后文见合集)

*现代pa九界,长篇,群像微史家中心

*全员向,无cp(官配提及可能)

*排列组合,自由心证

 

1.

中原地界的俏如来有着一个与他温和外表相称,听着也很岁月静好,内里沧桑却难以想象的兼职工作:尚同会幼儿园园长。

因为这个工作,俏如来觉得自己活得越来越飘忽,最近他连自己讲的话都快不信了,比如他现在正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些孩子们偶尔看看也挺可爱的呢——或许这就是发现美的显微镜吧,俏如来于焦头烂额之际苦中作乐。

可哄得过自己事小,丢脸丢到友人面前还是无法一笑而过……尽管脸皮这种东西——在自己进了默苍离门下,并在室友砚寒清身上切实感受过不要脸的好处以后——大概也就渐行渐远了,可面对着被尚同会小孩第四次打断讲话的苍狼,俏如来总归还是有点红了脸。

你是个成熟的大班小孩了,应该会自觉到一边玩泥巴了!俏如来在内心祈祷,嗯,显然没什么用。

“苗疆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师你离他们远一点。”小屁孩说完,还自我感觉良好地撑着苍狼的大腿摆了个pose吹了一下自己的刘海,一副自己已经完成了英雄救美的光荣使命的样子。苍狼笑笑,以示礼貌地挪了一下腿想要给对方腾一个可以尽情展示自我的舞台——

“哇!”

小孩啪叽一声摔倒在地上,左看右看四下都有人,是时候表现真正的技术了——

“老师哇哇哇!!!我说什么来着,苗疆,都不是好人!!他是故意的!老师,你都不帮我,你是不是跟他勾结了?!老师不爱我们了!”画风转变得如此之快,饶是俏如来也——并没有措手不及好么,这都多少年的烂梗了,还有没有新鲜话了!甭管跟陌生人说什么都要说自己勾结,自己跟送牛奶的阿姨多说两句都是勾结,一帮牛奶都不肯自己拿上楼的小崽子们!

“俏如来你很受欢迎啊,我可能打扰了你们了。”苍狼发自内心的感慨。

谢谢,我知道你这句话是真心的,但是你不要再说了,苍狼!——俏如来在内心咆哮。

在苍狼理解的眼神以及自觉抽了一本杂志自顾自看起来的默许下,俏如来转身弯下腰抱起赖在地上的孩子,好声好气有一搭没一搭地哄了起来,边哄边想起些鸡零狗碎——额,剪不断理还乱的往事。

 

说起中原与苗疆,中原的小孩通常都把对于隔壁苗疆的仇恨记得比课文还清楚,这是常识一般的存在——依俏如来看,常识不过是偏见的总和。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常识,以至于早年在苗疆定居的叔父每次过年来自己家吃个火锅都还要蒙头盖面一番,虽然俏如来觉得这种程度的伪装也就只能骗过尚同会的小孩以及中原群侠居委会,但叔父和父亲各自端着一副‘你必须知道我是谁,但言谈间不能透露出你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是小弟,所有人除了小弟和银燕都知道我知道’的姿态,你来我往四两拨千斤得十分愉快,孝顺的俏如来还是选择了不打扰,顺带一把捂住了打算了嘲笑的小空并用游戏机堵住了弟弟的嘴。

早年叔父的经历,与爹亲之间的恩怨已经不得而知,总归是上一辈甚至上上辈的事,如今弥平恩怨一家团聚总归是好事,俏如来也不是好事之人自然不会探寻过多。

彼时俏如来还替叔父这人为的见不得光纠结过一阵,想想或许叔父也是为了无心好,哪怕一点点流言都不想让无心受。好在当事人不但适应良好还又给自己取了个“天地不容客”的化名,要多狂有多狂,还用这个代号在半路堵了放学的银燕,带着他就去练武。

 

不过那时坐在餐桌两边打太极的双子倒也真算苗疆与中原结梁子的主角,虽然俏如来觉得,在苍狼父亲管事的那一辈,每年端午赛龙舟中秋赏烟花重阳登高过年抢地盘之类的有点口角打个架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打了将近二十年,由此引发的争锋相对,加之有心人推波助澜,宛如顽固而又不可预知的并发症,时间总是沉淀得许多事小不了。想想尚同会这帮小孩的亲戚,乡里乡亲又有几个没被叔父赛龙舟时打进过水里呢?就算没有被打进水里,又有几个没在中秋争地盘时被苗疆的小孩拿瓜果皮怼过脸呢,当然反之,苗疆亦然,街坊间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有几个人没有被‘无奈的史艳文’的阴影笼罩过呢。

每年比赛,往往最后两边的人都翻进水里了只有史艳文和藏镜人还在龙舟上,江面上不断回荡着:

“无奈啊——“

“史狗子——”

【嚯,跟个水上戏台似的】——难得从医院出来几趟来看热闹的小空当时如是感言,并在下一秒被两边打起来的围观群众挤进了水里,跌倒的时候还在河边的石砖上磕了一下。

 

事后俏如来给吱哇乱叫的弟弟上药时,不免教育了几句,大抵是下次看热闹不要站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小空想翻嘴,却在俏如来棉棒不小心碰痛伤口时不自觉一缩,不料俏如来也是一缩。他抬眼,见白发少年心疼得打紧,瘪嘴,终究是把头靠在俏如来肩窝,伸出软乎乎的手臂抱住了兄长。

“大哥,疼。”

“嗯,抱歉,大哥轻点。”

这样说得上和谐的片段其实相当少,可俏如来总是记得,这几年随着拿出来回忆的次数越发多,寥寥片段便也就越发清晰了,就好像小空永远是那个样,心底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俏如来终究是没有多想。

 

还记得有年苍狼从水里爬起来时还不忘拉一把不善水性的俏如来,后者被拉起来时帮人把眉心歪掉的水钻贴重新贴好了,两人对视,衬着江面上的戏台效果与江风两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三秒后苍狼就被恨铁不成钢的颢穹孤鸣一脚重新踹回水里,一旁千雪孤鸣才刚爬上来就不得不一路哇靠哇靠地叫着跳下水捞侄子。

在这种混乱场景下还维持着淡定优雅风度的人,大概也只有俏如来现今的导师默苍离和苍狼的祖叔叔竞日孤鸣了,二人在江边视野最好的茶楼里边看比赛边下棋,竞日孤鸣等着金池把桂花蜜倒进眼前的杯子里才悠悠哉哉喝上一口,默苍离更过分,直接张开嘴轻轻‘啊’了一声,等着一边的杏花君把剥好的坚果直接怼进嘴里,看着画面真是和睦谁能想到二人的台词——

“咳,咳,咳咳,这桂花蜜太甜了,我嗓子有点痒,抱——”

默苍离瞄了一眼姚金池离开的背影,这才薄唇轻启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凉凉地提醒道:

“别咳了,人都走了。” 

“咳咳,咳咳咳。”这回竞日孤鸣呛得真情实感,很快引来了一旁正在收拾东西的姚金池和杏花的注意赶过来结束了这场对话。

 

说回俏如来吧——俏如来结束了不知为什么还有一堆上帝视角画面的回忆,看看怀里的小孩终于安静下来便放人下来,抬眼发现苍狼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这边看,俏如来用轻得仿佛是说唇语的音量对苍狼说:“见笑了”,后者慌忙摆手:“没有的事,我就是看你哄孩子觉得挺新鲜的,我父亲和我大伯都说在我们苗疆,大人讲话不停插嘴的小孩子都是直接吊起来抽的。”

这跟父亲哄小空睡觉时说‘不睡觉的小孩会被大蜘蛛吃掉。’异曲同工了,俏如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用,毕竟这个故事自己也跟尚同会的小孩说过,但还不是——

俏如来明显感觉到靠着自己的小孩,身子僵硬了一下,便忽然福至心灵地领悟到了——‘我是成熟的幼儿园大班小孩了,该会自觉到一边玩泥巴了!’这一真理。

啊……原来天阙孤鸣和颢穹孤鸣比大蜘蛛要可怕是么?

 

不过说到这个,俏如来带着一点同情理解拍了拍苍狼的肩膀“你也辛苦了,小时候想必也挨过不少打吧。”苍狼一脸天真无辜:“虽然父亲比较凶是没错,但是——我小时候多半是祖叔叔带的啊。”

 “嗯……”

俏如来越来越相信,刚才苍狼绝对是故意把腿挪开的,他再抬眼看向苍狼时,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的微笑透着一股谜一般的大佬气息。

 

“说正题吧。”苍狼把杂志放到一边,摆出了谈正事专用表情,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从容不迫一些:

“俏如来,今年中原跟苗疆各种节庆活动的庆祝方案——”

随后,苍越孤鸣与俏如来同时低头,齐齐发出了一声长叹。

“唉……”

 

…………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那喜当爹又喜提亲哥的叔父早不闹腾好些年了,苗疆也在和中原和平的这几年‘友爱’了呢——虽然我觉得这项把狼当兔子养的后天转基因创举实施起来多半举步维艰。”作为俏如来师兄兼室友之一的上官鸿信叼着吐司的面包,边说边从冰箱那边走了出来,顺手递给俏如来一片。

叔父的女儿确实是莫名其妙在灵界福利院待到十几才跟叔父相认,比叔父与爹亲相认早不了多久,托这件事的福,叔父多年来对中原和爹亲的戾气全都消失殆尽,或者说转化给了未来可能出现的女婿。

严格来说,上官鸿信这句话细听起来似乎都没什么问题,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叫人听得那么不是味呢。

最后俏如来摇摇头——

不听不听,鸟嘴念经,但他仍旧伸出了手接过了面包——东西还是要吃的。

 

“好吃么?”耳边传来轻柔的问询。

“好吃,特别软,跟外面买的不一样。”俏如来忠实评价道,然后脸色一变,抬头,上官鸿信早就溜得一片毛都抓不到。

“俏如来……”这是经过千锤百炼,已经能连脾气都发不出来的另一位室友——砚寒清的声音,俏如来抬起头嘴巴里还叼着最后半片吐司。

砚寒清坐了下来,向众人展示一条放弃挣扎的咸鱼——在发现自己精心用葡萄萃取液培育酵母做出来的手工面包被室友不问自取啃食殆尽自己还没尝到一口以后,还能平静地开口安慰自己:“好吃就好,证明酵母培育没失败,我再——”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嘴被蓬松柔软的面包堵住了,俏如来把自己叼着的半片愣是又撕了四分之三塞给砚寒清,后者转过头看着俏如来抱持着好整以暇地歉意,但金色的狐狸眼尾梢却还是藏不住一丝丝狡黠,赖皮赖脸地还做出一丝拉委屈:“砚仔你也尝尝,张嘴,啊——我真的只有吃半片,剩下的就——”

“吴造,未额辽。”(我知道,喂鹅了。)

“啊,我就知道砚仔不会误会我的!”俏如来高兴地靠着砚寒清肩膀蹭了一下

啊,是谁送默苍离师兄弟来到一条咸鱼的生命里,啊,又是谁带走了自己当年与俏如来遇时那个穿着雪白风衣长发及腰的仙子,换成了现在这个抱着自己亲手缝制的鱼抱枕靠着自己赖皮还把面包渣掉了一沙发的老油条。

 

刚在心里评价完俏如来油条,可不,这油条还没冷呢,就自己跳进锅里面复炸了,俏如来碎念了两句只感觉脸有点干,便起身直接往浴室旁的收纳柜走去,倒腾了一会就敷着面膜出来了,砚寒清吸了一下鼻子,只觉一股熟悉的味道,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你敷的是鬼飘伶的芦荟面膜吧……”

“我拒绝上官鸿信从五师叔那顺来的蜗牛面膜,动物粘液面膜想想就觉得很恶心。”

不,我的意思是,那是鬼飘伶的,就……

“那你要不要试试我前几天用酸奶和蜂蜜调的面膜?”

“好啊,我就知道砚仔对我最好了!”

——醒醒啊,砚寒清。 

看见俏如来乐颠颠地跑到冰箱边,又补充了一句:

“在冰箱第三格里面那个蓝色瓷碗里,还可以做手膜。”

——醒醒啊,砚寒清,你不要再惯着他了!

 

“说起来,你师兄去哪了?吃完晚饭就这么急着走——他应该是把我的面包当晚饭了吧。”

“五师叔家吧,好查资料。老师把他的作业打回来了。”

“那你的呢?”砚寒清觉得这等惨事自己还是应该表现出一点关心,是说是在念研究生,但这两师兄弟过得堪比终极社畜。

俏如来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

“我想快了,我比他晚交,老师可能要先吸几天氧才能看我的……”

“哦……”砚寒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心疼谁。

“说起来有件事我还是有点在意,说到你师兄,他和五师者……”饶是咸鱼,终归也还是有八卦之心的,俏如来转过脸看了一脸砚寒清,两人交换了一个‘你懂吧’的眼神——

“说吧,俏如来/砚寒清你看到了什么?”

“你先来/你先说吧……”两人纷纷让贤,还不约而同纯洁的红了一下耳廓。

俏如来先开了口:

“前几天,我陪无心去买衣服……”俏如来一边往手上抹酸奶蜂蜜一边感慨,砚寒清垂眸只担心他把那玩意滴到沙发上。

 

——

“精忠大哥,你帮我拿着这个袋子,这家店我自己逛就好了。”黑发少女贴心把纸袋交给俏如来,后者抬眼看了一下招牌——啊,是内衣店啊,便好整以暇站在店外等着,习惯性顺势环顾了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还真有。

闯入眼帘的那个那个高于货架显然也高于目前一切在店内顾客的,正低头在滑手机的高瘦身影,黑色的发丝上流动腥红的挑染就像血液,他只能看到对方一个气定神闲的眉梢眼角,也足以确定那绝对是上官鸿信。

意识到这点的俏如来不自觉悄悄猫起了腰——就算同为室友上官鸿信基本进门就甩手进自己卧室,还多半夜宿凰后家,更以半夜出门觅食,白天睡到中午的诡异生物钟与其他三位室友错开,好巧不巧碰上俏如来就拌上两句,一般是以俏如来放弃挣扎作结——为此俏如来一直惊异于,上官鸿信人神共愤的糟糕作息甚至没为他带来任何一点痘痘或者黑眼圈。

他们甚至连交论文都不赶一趟,虽然就默苍离的说法是‘你们一个一个来我还有呼吸的空间,凑到一起是谋杀。’因此,在室外正面对上上官鸿信绝不是好选项。

随后传来的妩媚女声也证实了这一判

“来吧,你帮我看看,这两件哪一件好?”只见凰后缓缓走到上官鸿信身旁,举着两件在俏如来看起来没有任何差别的黑色蕾丝内衣询问,后者眉毛都没抬随手一指:“这件,那件花太碎,看上去俗。何况肩带上还有花,穿上会硌。”

“嗯~我对你的品味还是持信任态度的。”凰后点头。

上官鸿信,你真的是直男么?看内衣这么有经验就算了,一般人会注意到肩带么?穿上会硌,你穿过么……

一瞬间俏如来仿佛想起了自己半夜起来喝水,看到鬼飘伶正在客厅修补自己那件……嗯……lo装?上一道他根本看不出的裂口,还往上面又绣了一朵金色小花时候的震惊。

虽然从这些表象判断别人的性取向不好,但是俏如来真的很担心他俩室友,后来想想算了吧,只要他们未来看上的不是自己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退一万步,真那么不巧看上……要是鬼飘伶倒也还省心,要是师兄怕不是就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正当俏如来暗地里思考已经偏离到考室友们的性取向的时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上官鸿信一句话又其将拉回“我师兄和五师者不可告人二三事”这一听似十分限制级的议题上。

“其实这是多余的纠结,你多半时候不是都不穿。”上官鸿信想到凰后那日常开到将近肚脐的深V,便顺口道,说完低头不再理会凰后。

出现了,直男发言!正当俏如来这一方面放下心来的时候,另一方面又警觉起来了——你为什么能把她不穿说得这么淡定……

 

“精忠大哥我挑好了,我们走吧。”无心走出来,话音刚落,俏如来也慢慢直起身准备走人的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黑,有什么轻轻落到自己头上,旋即凰后的轻笑声传来:

“难得我们墨学院的高材生想看,送你看了。”

 

俏如来稳了稳没有在大庭广众失态,任由无心帮他把那件黑色的女士内衣拿下来,瞪向上官鸿信时,对方好整以暇竖起食指抵住下唇:

“师弟,偷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听完俏如来夹杂内心吐槽的复杂回忆,砚寒清流露出放心的表情,旋即:“俏如来,你还是太年轻啊。”

自己刚才是被一条咸鱼鄙视了么?俏如来扶正了一下说话间歪掉的面膜,等待砚寒清开口。

“那个时候我帮欲星移老师送资料到五师者家……”

 

推开虚掩的房门的砚寒清陷入——到底是自己存在感太低还是这两人真的目中无人到这种程度的思考,况且——他内心纯洁只想跟表妹拉拉小手喝喝茶,为什么来送个资料都可以看到这种一言难尽的画面。

只见上官鸿信只穿着牛仔裤,裸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咖啡低头专心致志敲着电脑,从砚寒清进门后他除了用后脑勺打了个招呼以外再没别的表示。

这家伙挺瘦的,砚寒清盯着上官鸿信的后背感叹。

倒不是他变态,非要盯着同性的身体看,而是另外一边更加非礼勿视啊!

“啊,老三让你过来的吧。”凰后坐在沙发另一边,此时正在好整以暇地刷指甲油,刚洗完澡的她只穿了一件衬衣,不过衬衣比较大,好歹是把最危险的地方都遮住了,只见她光洁的长腿一伸霸占了整个沙发,小腿直接搁到了上官鸿信的大腿上,手还伸了过去:“帮我看看这款指甲油。”上官鸿信懒得看指甲也懒得看搁在自己身上的腿。 

砚寒清在这种时候才会难得将自己这位室友跟正人君子联系到一起,毫无波动的淡定姿态和俏如来营业式温良恭俭让异曲同工,八风不摇,七情不动,真不愧是默苍离的徒弟。

 “以后你忘带衣服进盥洗室,也不要随便拿我的穿。”上官鸿信越过提问环节直接发表结论。

“老实说它袖子开了两根线你知道么?”凰后的语带轻笑,毫不掩饰的嫌弃。

“洗了再还我吧,你最近换的那款香水我不喜欢。”

“不合适么?”虽然双方都不待见,但不论何时凰后对上官鸿信关于服装美容方面的评价都十分在意。

青年摇头,言辞诚恳:“不,很适合你,你人我也不喜欢。”

“呵。”

那个,砚寒清想要出声表达一下自己存在感,但总觉得这种暧昧又塑料的气氛不是自己能轻易能插入的,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事……

“五师者,资料——我放这就好,您不用起身。”砚寒清眼见凰后浑身上下就穿着一件男士衬衫就要起身朝自己过来,他赶忙把资料一放转身就溜出了门,没走出两步,发现自己忘了关门,虽然那门本来就没关,但出于礼貌砚寒清还是折了回去,走到门口只听里面传出

“你吓到小年轻了。”凰后轻笑着说。

“砚寒清比我大,还是你在说你自己老。”

算了,还是不要用关门声打扰他们两了。

——

 

听完砚寒清的描述,俏如来措辞还是很犹豫:

“但,他们两个……” 

“So……a girlfriend, that's the story?”(所以,我们的室友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有故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鬼飘伶枕着沙发靠背发出疑问。

“怎么可能!”砚寒清和俏如来同时回头,果断否定,俏如来脸上还贴着的鬼飘伶的面膜。半秒后他们才惊觉,就算聊了那么久的八卦,但只要设想哪怕一秒那两人恋爱成立的可能性,都宛如烧焦了满室的塑料花,一股子冲鼻扎心的晕眩感。

砚寒清:“我从未像现在一样,如此打从内心相信与期盼男女之间的纯洁关系。”

俏如来:“我忽然觉得塑料花也挺好的,纯洁无瑕,持久稳固。”

 ““May I join the discussion?”(你们现在又是在说什么?我能一起么?)

鬼飘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

“oh,I also have an gossip——about you.”(我也有一条八卦,关于你)鬼飘伶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指向俏如来的鼻尖,并顺手将手机翻了一个面,翻给俏如来看,当事人唇角一颤。

消息来源是‘坊间’——目前信息涵盖各个地界,号称九界最大最权威的八卦网站,甚至连三不管的魔世,超然物外的佛国的八卦都能探听得到——虽然信息相较起来是有所缺省——不管是谁都可以向这个号递交八卦,一旦通过站内审核便得以发表,该站亦向九界发出过八卦悬赏令。如此种种不再赘述,上面散布的消息或真或假,总是颇有分量,是不少人茶余饭后的消遣,俏如来从不太管这些,但如今自己变成谈资,这事可不太乐观。

 

“史艳文长子史精忠,未来中原接班人‘俏如来’与一不明女性在内衣店拉扯,疑似恋情曝光。”——无心的脸还打了一个欲盖弥彰的码——这码打得更难说清了啊?!二人手上拿着的黑色内衣该死的清晰。更有甚者,通常都是匿名的消息上传人那一栏此时明晃晃大喇喇地写着一个化名:【雁王】。

这回俏如来的面膜是真歪了。

 

 

剑无极和风逍遥扛着喝瘫了的史仗义从大学城大排档回来的时候刚9点,金光大学宿舍的结构是下桌柜上床铺,剑无极实在懒得再爬梯子,便直接把人甩在地上,给史仗义撞了头,臭小子哼哼唧唧——

“剑无极你怎么回事,就这么点力气,扛没几步两条腿就软了。”

“是啊,你也不你看看你刚吐成什么烂泥样,我三条腿都软了。”

“哇靠!我不吐的时候你难道硬过,剑无极你变态啊!”史仗义双手护胸,警惕地缩成一团,旋即眼珠子一转“——难怪,银燕跟霜暧昧那会,你们总是三人行,你不会想三了我小弟跟弟妹不成功,转而将目标打到我身上吧?我警告你,虽然我们是双胞胎但我的审美跟银燕绝不是同一国的,你休想!”

“呸呸呸!!!你放屁!老子只喜欢又香又软的妹子!还有——我跟着是怕笨牛太笨,一路上说错话,让霜这到手的女朋友都给飞了!这才紧紧看着他的,这他娘的是高尚情操,这种时时刻刻为对方着想的兄弟情你懂不懂啊!你说是吧,老贼头?!”剑无极转向风逍遥,对方似乎还在遗憾喝到一半的酒被不得不扛喝吐的室友回来这件事打断,随口应了一句:“嗯,我知道,你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关心笨牛的一举一动。”

“诶呦我去,你怎么越说越乱,这样听起来我真的很变态啊!”剑无极还想叨叨两句,却闻一声冷笑:

“是,我不懂,毕竟我大哥昨天下午才心平气和跟老师一起商量着记了我个大过,生怕便宜了我。”最后一个词拖长了音

 

——大过都记下了,大哥你干脆跟老师商量顺手把我开了吧,史艳文也一定支持

——不麻烦父亲,下次你再犯更大的事,我就亲自送你去警局。

那会太阳大得很,史仗义晒得眼花,要不是俏如来又补了一句,他会以为他看到了史艳文。

 

“我跟你说,俏如来幽默得很,他还跟我说‘你要真进去了大哥一定天天给你送饭,三菜一汤,周末加餐。’多好的大哥啊,是我不知好歹,体会不到兄弟情。”

“那也是你自己犯的事……”剑无极觉得俏如来没做错,可看着史仗义难得真情实感地落寞,还是说不下去。

 

不多一会,发现史仗义没了动静,寻思着人不是睡着了吧,心软的剑无极还是轻手轻脚把史仗义扛起来爬上梯子,放回床上。

史仗义向来浅眠,剑无极放他下去那下,尽管够轻还给他颠醒了,不过少年也没做声,任由室友乱七八糟给自己捂了被子,再断断续续听得剑无极下床跟风逍遥商量着要不要喝续摊。

这两人不会醉的么?!小空听到他们还要续摊不禁咋舌。

剑无极说到一半又摇摇头:

“算了还是别喝了,史仗义这个破样子让人不放心,万一他半夜闹个胃病什么的,我不好跟银燕交代。”

“剑无极你要是母爱泛滥麻烦换个对象,我瘆得慌……”

这孙子怎么又醒了,剑无极抬头就杠:“史仗义你知不知道好歹啊,要不是看在笨牛的面子上谁管你啊!”

“敬这母爱泛滥,干杯。”风逍遥不知道啥时候又摸出瓶酒,直接开了对瓶吹。

“你这是干瓶了,老贼头!”

史仗义不甩剑无极,躺在床上看起了八卦,神情百无聊赖,一条条往下刷着,忽然他眼前一亮。

 

 

上官鸿信出门的时候没带伞,回来时沾了了些水,发丝有些湿漉漉地黏在前额,进门的时候他顺手捋了一下,跟还在客厅里看蝙蝠侠的鬼飘伶打了个招呼,就打算进自己卧室——

“Mr. 上官。”鬼飘伶开口,这蹩脚的称呼让被叫到的人回过头等待金发青年的下文—— 

“All in all. Take care.”(总之,保重)

鬼飘伶终归不是个藏得住事的人,憋了一会也只说出这句——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俏如来看起来不太像没什么。

 

咔哒。

在上官鸿信打开卧室门的一瞬间,一条干毛巾直接甩到他脸上,他也没在意,就着就擦起头发,边擦边开口:

“师弟撬锁这么顺手。”

“不比师兄坑人手顺。还是说该叫你——”

“雁王?”

“这推论很简单,不用刻意强调。”

“太过明显的线索根本不称之为推论——我可以认为你在挑衅我么,师兄。”

“乐意之至。”

俏如来说有多生气倒也没——对方绝多数时候大抵如此,在他界限边缘反复横跳,却终究没有踩到那条线,一如这次模糊掉无心的面容——叔父一向不愿意曝光无心的身份,担心因为自己早年结的梁子让无心遭受排挤。

烦不胜烦,但还能忍。

 

瞅着上官鸿信挑衅的表情,俏如来营业式微笑上脸:“无妨,我不在意多个子虚乌有的绯闻女友,倒不如说这样减少了我很多麻烦,多谢师兄。”

上官鸿信也一股子谦让劲:“师弟别急着说谢,我不觉得你那护女心切的叔父也会有你这般看得开。”

“我们家没人会看这些东西,等他们知道的时候想必这件事的风头也过去了。”

“我想你们家还是会有人看的,而且那个人——傍晚刚被你从训导处领出来。”

 

叮,手机响了,白发青年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就看到小空推送给自己的八卦,后面还跟着一排比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上官鸿信还要欠扁的加粗字体——“恭喜大哥,我想二叔也会为你高兴的!”

二人距离不算远,上官鸿信显然也瞄了个七七八八。

“动作真快,我开始欣赏你二弟了。”

上官鸿信拍拍俏如来的肩膀,一派同门相惜:

“师弟不早点睡么?明早说不定早早就要起来迎接你叔父了呢。啊,还有——”青年故意拖长了音,低下头,映着台灯的光,俏如来只觉得眼前笼罩下一片黑红的阴影。

“谢谢你的毛巾。”

 

第二天俏如来醒来时没有听到叔父愤怒的拍门声,情况还算好,但却闻鬼飘伶窸窸窣窣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客厅传出来,好像还有一点呜咽,这也不是第一次,虽然俏如来不是很懂自己室友为什么半夜睡不着要起来看煽情片,二十来岁的人了看个电影哭成这样实在是——但推开门那一瞬间,俏如来看到穿着宝蓝色睡衣还披着淡金色小毯子,就算半夜爬起来看电视也把自己金发梳得蓬松规整的青年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感动得抹眼泪,吸吸鼻子肩膀还一耸一耸的时候,只剩下由衷感叹——啊,老天爷,感谢你让鬼飘伶生长成这样子。

俏如来迅速移动到沙发上,顺顺鬼飘伶的背。

一杯水被放到桌面上,一般睡到中午的上官鸿信不知怎么早早就起来了,刚从厨房出来还给鬼飘伶拿了杯水,修长的手顺了顺鬼飘伶的金毛,声音低沉但总体算得上柔和:

“这部我看过,主角最后没事。”

“really?”

被上官鸿信这句称得上安慰人的话惊吓到,俏如来瞥了一眼对方的侧脸却在一瞬间明了,亦伸出手摸上了沉浸在剧情里的鬼飘伶的后脑勺,轻轻揉了两下。

此刻,师兄弟难得达成了心灵共识,这实在是——

太解压了。

 

砚寒清下楼买完早餐上楼看到的就是这诡异又和谐的一幕,面无表情的上官鸿信和俏如来分坐沙发两边,可两人手上却没闲着,左右开弓在中间蜷成一团的鬼飘伶头发上揉来揉去。

——被你们师兄弟当成吉祥物,鬼飘伶他知道么?!

 

“或许,我们宿舍可以考虑养点什么带毛的宠物。”砚寒清放下早餐对着沙发上的三人说道。

“麻烦。”上官鸿信偏过头去喝了一口水,否决了这个方案。

“日常给人找麻烦的家伙没有资格讲这句话。”虽然结局总是注定,但俏如来不会放弃见缝插针怼师兄的机会

“无妨,反正最后惹上麻烦的人,总不会是我。”

砚寒清翻了一下眼皮,罢了,反正有一只狐狸和一只鹅了不能再养下去了。

“I once had a partner……”(我曾有一个伙伴……)

鬼飘伶忽然从沉浸的剧情中抬起头来

“Clamorouslike a daydream, lith in hops and flits, like, you'd ever imagine.”(是梦幻般的喧闹,跳跃和飞翔都过于轻盈……)

 

“你这养的是鸟还是猴子?”砚寒清疑惑问道,并打开了皮蛋瘦肉粥的盖子,却忽略了鬼飘伶接下来极轻的自言自语:

 

 “you are not mine tolose……”(是我抓不住的)

上官鸿信瞥了一眼金发青年,眼中极快闪过一丝不明思绪。

 

一阵响亮的笑声打断了鬼飘伶的自言自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俏如来你快出来,黑白郎君南宫恨在此。”

俏如来还没来得及向上官鸿信兴师问罪,底下又传出声音——

“俏如来你赶紧出来,交代你跟忆无心的关系,不然南宫恨将以你的失败为快乐啦!”

兄妹关系——倒是你跟无心是什么关系?俏如来拉开了窗,却已经有人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是什么人,跟忆无心是什么关系?!”

这个声音,是,是……叔父。

这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俏如转头看向上官鸿信,后者虽然一向乐意承认,反正怕是没在怕的,不过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他摊摊手:

“这件事倒是在我预料之外。”

 

虽然不愿意,但这场景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只有一个人能阻止这场很有可能会到来的战斗,俏如来拨通了无心的电话,却只得到了无心正在上课中午才能回电的语音留言,这才想起自己好学的堂妹最近新报的补习班。

 

心烦意乱之际,上官鸿信还在其身后翻动着杂志发出哗啦声响,并悠悠哉哉地说:“当然,你要算在我头上也没关系。毕竟这也算——抛砖引玉了。”

俏如来心中唯有——把这玉砸在你头上如何?

 

 

——待续——

PS:因为出场人物较多人物tag就随便打了几个,进入主线以后会挑每一章戏份比较重点的角色打tag

如果喜欢的话请给我红心蓝手和评论,谢谢各位父老乡亲~

评论(17)

热度(643)

  1. 共4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