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捏住会嘎吱乱叫的少女

【中芥】【向死而生】2

中原中也记得，【污浊】第一次失控，是在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前搭档那张万年不变的阴沉脸上罕见有了场面不受控制的惊慌，有惊慌么？不记得了，毕竟，意识模糊，记忆遥远。

唯一鲜明的，大概只有自己单手捅进太宰腹部的那种恶心黏腻的感觉，腥气滔天，简直要逼得中也呕出灵魂，不过现在回忆起这些，倒不是说中也有多么愧疚后悔——后悔大概是有的吧，悔在那个时候怎么不干脆下手再重一点，如果还有一次机会，哪怕是在梦里，自己也定会顺势把那条青鲭的心肺掏出来看看，再瞧瞧那张脸上会不会有痛苦。

约莫是愿望实现了，中也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那家伙身上又开了个洞，抬眼想看看——通身纯黑，惨白的面庞上糊满了鲜血，漆黑的眼中，没有怨恨，没有痛苦，空无一物，那张脸是

——芥川

中也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呼吸，想要起身却是连转动脖子的力气都没有，整个身体呈现一派僵直，努力转了下眼珠，对上了红叶关切的眼神，见中也反应正常红叶直起身来活动了一下。

既然红叶在这里，那……

不是梦

当下就有了判断

中也试图开口，不过试了两次都只能勉强发出气音

“别白费力气，你体内还残留着精神毒素，一天之内别想说话和动了。”红叶声音平淡

芥川呢？自己真的……

中也流露出自责，红叶叹了一口气抬手覆盖住了中也的眼睑，手上还有茶的香气和温度

“别想了，休息吧。”

八年前中也也是这样的表情，愧疚得恨不得跪在太宰面前，而病床上的太宰只是双眼冰冷，嘴角嘲讽，然后心安理得地把中也当下人似的使唤了大半个月，此后太宰屡屡犯中也底线，中也也不知是大度，忘性，还是多少歉疚着。

中也个性太耿直，又重情重义，太宰却是全然不当回事，今个搁在芥川身上，怕别是又陷入歉疚的怪圈才好。太宰一手带出来的，红叶就担心芥川或多或少带着些太宰的薄情寡义，那孩子也执拗地往太宰那个方向长，也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感觉到中也不肯闭眼，红叶简单地交代了些

“手术顺利，没有生命危险，肋骨三根，内出血控制住了，左手断了——不过好在你下手够利落，没有造成粉碎性骨折，接起来倒也麻烦不大。”

“……”

“不是你的错。”红叶压了压被子，又重复了一遍

“休息吧。”

纵使不愿意，神经毒素的强压和潮水般席卷而来困意还是让中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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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芥川，自己给人折了条手开了个口，于情于理——黑手党讲什么情理？！怎么说都是任务，自己负责打趴下敌人，芥川负责阻止自己，红叶大姐说得对，不是自己的错，没什么好想的，中原中也你不记得了么，这么多年自己最后悔的就是对太宰怀有愧疚这件事，有什么好愧疚的？！

芥川压根不会在意，那双眼中没有一丝感情，冰冰冷冷

……

……

……

看一眼，总没事的吧？

不过可惜，中也下午结束了工作，早早到医院时看到的只是安安静静毫无生气躺在床上的芥川，唯有心电图代替其规律运动。旁边坐着负责轮流看守的樋口，金发的女人起身行了个礼，向中也前来看望芥川表示感谢。

——如果她知道让芥川躺在这的人是谁，怕就不是这反应了吧。中也在心里扶额

“一整天都没有醒来过么？”

“嗯，虽然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但是还是需要观察，应该过几天就会醒来了吧，承蒙前辈关心。”

“啊，嗯。”

中也不知作何反应只能点点头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芥川依然没有醒来

怎么回事？！那次那条死青鲭也是第三天就醒来了啊，难道这次情况比那次还糟？还是芥川身体太差？老实说【污浊】状态下自己肯定是六亲不认，下手完全没分寸，现在对芥川伤势程度也没具体概念，有也是从红叶那里听来的。

明天再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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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伴随着浑身剧痛醒来，脸上还是没有表情波动，稍微调整了一下视线，便看到穿着墨绿外套鼻梁贴着OK绷的少年在座位上昏昏欲睡，芥川刚想开口，一口血气就涌上来令其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你醒了？”立原道造如释重负。过了两秒想起什么似地

“不过醒得有点不巧。中也桑20分钟前刚走。”

芥川有什么问题都写在脸上——真的，非常好懂，完全不相识的人都能大概读出一二

比如现在就写着——为什么今天中原前辈会来？

“每天准时准点，来了五天了，每次都问问你情况，刚才看到芥川大哥你还没醒已经有点暴躁了啊。”立原揉揉头发

“你在这里干什么？”芥川总算把一口血气顺过来，开口，语气有点扎人，立原不甚在意

芥川一直这样。

“樋口呗，生怕您意识不清被歹人一刀抹脖子了”这说法不准确，讲道理，他们个个都是歹人——芥川最歹。

“行了，回去工作。”看着他多浪费人力，芥川想要起来，然而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发出抗议——算了

老实说芥川其实不希望中也过度在意这件事，怎样才能让其不在意……

“中原前辈每天什么时候来？”

“五点。”

“打电话给樋口。”

“怎么还不走？”芥川交代完樋口一个眼刀朝立原飞去。

“马上，马上。”立原很想说别介，看你可比工作可轻松，但很可惜，没胆，毕竟芥川其他都可以不计较，对工作执着得可怕。

……………………………………

“中原前辈。”中也刚推门就撞见芥川坐在床上，目光笔直而来，对上中也而后微微点头示意。

“……你醒了？”

“承蒙关照。”

“恢复了么。”

“差不多了，咳咳”

“……”

“……”

“前辈若还有工作就请回吧，多谢关心。”芥川声音平板，没有起伏，跟背过台本一样

“啊，行。”中也最后都没走到床边就直接出了门

这个反应

太标准了

还不如跟太宰一样嘲讽两句……

第七天

第八天

第九天

中也还是会每天过去看看，每次芥川都乖乖坐在那里，看上去于平常并无二致，镇定功夫深得太宰真传——青出于蓝，那双不带情感，也没有杂质的眼睛每次都直直望着自己。

老实说中也很不喜欢芥川真的对这件事丝毫不在意，那幅死人样跟太宰越来越像，穿肠烂肚不眨眼，活得像个幽灵，心无归处，脚不落地——可不要变成第二个太宰啊，毕竟好不容易才请走的瘟神，况且

中也不希望芥川变成太宰那样，芥川就是芥川才好

不过往好处想，每次去都能保持清醒的话……应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吧，一想到这里中也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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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例行会议开到很晚，中也都快睡着了，早知道就翘掉，旁边代替芥川来的樋口从某个点开始就各种坐立不安，让中也有点在意。好不容易会议结束，樋口立马冲出去找了僻静地方打电话，等了好一会，电话看看上去像是接通了----

“芥川前辈！非常抱歉！没能在你规定的时间打电话叫醒您，真的非常抱歉！”

“中原前辈？唔！为什么会忽然----没有，中原前辈也一直在开会……芥川前辈您还是休息吧，护士说您现阶段没事还是不要起来的好……是！”
 
“芥川让你给他打电话？”中也靠着楼梯扶手

“是……是的。”中也何时出现在那里的樋口完全没有察觉，周身一凛

自己该是不吓人才是嘛，中也露出微笑，运用自己所知的谈判技巧

“你看上去好像很紧张，是很重要的电话么？”

“其实我不太清楚，芥川前辈虽然醒过来了，但是每天清醒的时间其实不长，不过他醒来那天有嘱咐我，直到出院之前每天四点半给他打一个电话把他叫醒。啊，刚才电话里他有提到中原前辈您，您知道是什么事么？”

“不知道。代我向芥川问好。”中也摆摆手便转身出门了

中也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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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这样啊……

翌日，随手翘了个班，提前来到芥川病房前透过门缝往房间里看的中也如是想

芥川被樋口电话弄醒以后，挂了电话，先是伸出手----没断的那只抓住了床头的栏杆，一点点将身子撑起来，每往上挪动一下芥川的眉毛都要稍微皱一下，想来是很疼，中也的眉毛也跟着皱了一下。芥川的动作很慢，但向来暴脾气的中也只是静静的站在那，没有着急，也没有提前进去

看着芥川一点点撑着坐起来，然后整理了衣服，调整了姿势，就像是中也每日看到的那样乖巧地坐在那里----芥川想要告诉自己他没事，想让自己不要过分在意这件事，又或许只是不知道如何应付自己，想这样打发自己，到底是哪样？中也并不清楚，毕竟芥川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要紧

那一瞬间，中也的心情非常好，那双黑色眼中并不是空无一物，那只是犹如新生儿的纯质，纯粹无染，他人的心意也许只有微末些许，少年也会努力感知，回应的方式虽然有点怪异，但是

芥川终归是芥川。

这么想着中也推开了门

TBC

br />………………………………………………………………小剧场

中也看着芥川一点点撑着坐起来，然后

啪叽

芥川一个手滑摔回床上，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还不甘心地蹭了两下

推门想去扶芥川一下

中也推门

芥川抬头

四目相对

“芥川你需要帮----”

“您看到了？”

“啊，手滑了一下而已也不用那么郁闷吧？”

“罗生门。”

“喂喂！”

（剧场之外的剧场：芥川：“前辈，请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中也：“好，好我什么都……噗，没看到，噗” 芥川：“罗生门” 中也：“靠，还来？！”作者表示现在的年轻人一言不合就罗生门，邓摇

说明：该篇关于中也误伤太宰的的情节灵感，源自 lof「放久了会长出猫」太太の黑手党的人生相谈 and 向各位观众大老爷们强烈安利此篇。